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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他守在火葬场三天三夜

宋厉霂的座驾劳斯莱斯幻影行驶到机场附近的一段山道时,被前面排成长龙的车辆堵住了。

“老板,前面好像出车祸堵车了。”

江北收回探出车窗外的半个身子,扭头看向还在拨打电话的老板,忍不住问道,“太太的手机还没打通吗?”

宋厉霂眉头深锁,神情有些恍惚,心里焦虑的再没了往日的沉稳自持,冲江北吼道:“你安排的人都是废物吗?跟车还能跟丢了?”

江北惭愧的低着脑袋,“太太的车技,您是知道的……”

宋厉霂瞪他一眼,心里越来越焦躁,直接打开车门,下车透气,掏烟的手莫名的发抖。

心脏也跟着揪着疼。

他竟是忍不住这疼,抬手捶了捶闷的几乎窒息的胸口。

江北见老板扶着车门,几乎要站不住,忙下车扶住他的一只胳膊,“老板,您怎么了?”

宋厉霂摇摇头,正在这时,路旁疏通车辆的交警手里拿着的对讲机里传来声音,“在山下找到被撞的车了,是辆宝马mINISo,速叫增援。”

交警握着对讲机,问,“车上的人怎么样了?”

“死了,是个女人,烧的面目全非。”

“真是可怜……”

交警叹息了一声,一抬眼就看到一个男人疯了似的跑向前方的事故点。

江北反应过来后,才猛跑着追了上去。

宋厉霂不顾交警劝阻,冲过警戒线,从一侧山路连滚带摔的跑下去,看到的是一辆烧毁的汽车。

警察正在清理现场,车烧的几乎辨不出原本样子,当宋厉霂瞥到依稀可见的车牌号时,脑袋霎那间一片空白。

这是掌珠的车!

怎么会……

不可能!

他像是一个无魂之人,颤颤巍巍的跑过去,任凭警察劝阻拖拽,他耳边只有轰鸣的嗡嗡声,发疯似的跑到一具已经盖上白布的尸体面前。

尸体几乎被烧焦,一只黑糊糊的手臂沾满鲜血露在外面,触目惊心。

刺鼻的烧焦味弥漫在空气中,就连现场的救援人员都受不了血淋淋的画面,感官的刺激,差点呕吐出来。

当宋厉霂看到女人的手指上戴着的那只熟悉的钻戒时,心脏就像被人猛地插入一把锋利的匕首,剧烈的痛楚撕扯着他的身体发肤。

那枚戒指是掌珠的。

是两人结婚时,他亲自戴在她手上的结婚戒指。

所以,这具尸体是掌珠?

不……不是……一定不是!

“不可能是掌珠……”

男人嘴里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额头青筋暴起,眼睛里充满红血丝,身体颤抖不已,呕的一声,嘴里喷出一口浓稠的鲜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板……”

正当他伸手去掀尸体上的白布时,江北拽住了他的手。

江北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悲伤,哽着嗓音把一个烧得不成样子的钱包塞进宋厉霂手里,“这是太太的……”

宋厉霂抖着双手打开钱包,从夹层里掏出一张照片,顿时心痛到无法呼吸。

这张照片是两人的结婚证件照。

犹记当时他厌极了爷爷给他安排的这门婚事,所以拍照时,他很抗拒,对她总是冰着一张冷脸。

照片里,两人身穿白衬衣,他一脸冷漠,她却笑弯了一双眼睛。

望着指间的照片,男人通红如血的眼睛里渐渐起了薄薄一层湿雾,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攥着照片捧在胸窝处,仰天嘶吼着喊了一声掌珠。

这一声凄厉的嘶吼,像是喊尽了他所有的生命,眼前骤然一黑,犹如跌入了万丈深渊,飘零在无穷的黑暗中,再也不愿醒来。

当秦芍墨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痛苦凄哀的一幕。

……

“两天了,人还没醒……”

宋烟然焦急的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来回踱步,瞅了一眼身旁一言不发的薛靳琛,烦乱的说道。

薛靳琛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望向躺在病床上的宋厉霂,没有说话,只是沉闷的叹了一口气。

坐在长椅上的商时遇起身道,“你们俩一个转来转去的,一个唉声叹气的,赶紧想想办法把人弄醒啊!”

陆城瞪他一眼,“就你会喳喳,烟然不比你着急?要是有办法,她能看着不管?”

“可要是醒不过来的话,秦家那边就要把人葬了,厉霂若是看不到秦掌珠最后一眼,醒来后肯定会疯的。”

“见了最后一眼又能怎样,人都面目全非了……”

两人正说着,薛靳琛忽然盯着病房内,喊道,“醒了醒了!”

一行人刚跑进去,病床的人已经撑着床缘坐了起来,抬手就把手背上的针拔了。

动作粗鲁的很,手背皮肤被针戳破,鲜血顺着伤口滋滋往外涌。

“厉霂,你干什么?快躺下。”

宋烟然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薛靳琛忙打开医药箱,就要给他止血。

宋厉霂就像一头失控的猛兽似的推开两人,穿着一身病服,赤着脚就往病房外跑。

“我要去找掌珠……”

他一边走一边嘴里碎碎念着,像一个被抽取灵魂的行尸走肉般横冲直闯。

陆城和商时遇两个人都没能拉住他,拉扯间还挂了彩。

“让他去吧。”

薛靳琛说道。

宋烟然叹了一声,看向陆城道,“你把车开到地下车库,我们陪厉霂一起去……”

商时遇抿嘴,“咱们好歹和那丫头相识一场,葬礼还是要去的。”

薛靳琛附和的点点头。

一行人乘坐一辆黑色商务车赶往火葬场的殡仪馆时,葬礼已近尾声。

肃穆庄重的灵堂大厅内,秦掌珠的黑白遗像挂在墙壁的正中央,黑色棺椁四周摆满了白菊。

宾客们吊唁完,陆续离开,原本还充斥在灵堂里的哭声也随之消散。

秦政业和秦芍墨,还有梁书敏母女,以及秦诗霖跪在蒲团上,守在灵柩前。

梁书敏捏着白色手帕,擦拭着擦红了的眼睛,象征性的呜咽了两句,“珠儿啊,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说走就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父亲的……”

哭喊了几声后,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打盹的秦诗曼,立时朝她胳膊上拧了一把,压着声音道,“哭不出来也得装装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