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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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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刚走到大棚外,就见徐路州也过来。

徐路州扬了扬眉,“这么积极?”

“吟吟姐得换药了。”小高眼里冒着喜色,“那可不,我可喜欢吟吟姐了!”

徐路州挑眉笑了笑。

小高见南吟还没回来,从里面门口的地方搬了两条小板凳出来,一条放在徐路州面前,豪气道:“坐吧,徐医生,我请你!”火山文学

徐路州发笑,“第一次见有人请坐板凳的!”

“又不是请你坐冷板凳!”

徐路州挑眉坐下,问她,“想和我打听些什么?”

徐路州见她神色,“谢绥宴和南吟?”

小高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圆溜溜的眼里一片渴望,“可以吗?”

“你都请我坐板凳了还有什么不可以?”徐路州故意拖着语气道:“不过……”

小高忍不住开口:“不过什么你快说啊,急死了!”

“别催。”徐路州挑眉,“我只和你说一些大概的。”

“什么大概的?”

徐路州神色如常,随后说道:“他们应该在一起了。”

“什么?”小高震惊,但又十分开心,“是真的吗?你没骗我吧!徐医生你还是骗我的话会一辈子单身的,我诅咒你爱而不得!”

徐路州:“够狠。”

话才刚刚落地,就见谢绥宴背着南吟朝着大棚这里走来。

小高和徐路州同时看过去。

小高惊喜交加,徐路州显然早已猜到,一副神情淡淡的模样。

小高直愣愣地看着他们。

谢绥宴走近棚内,把南吟放在床上,摸了摸她的头,“你先休息一下,小高会进来帮你换药。”

南吟笑着点头应道:“嗯,好。”

虽然刚才被小高和徐路州看着谢绥宴背她过来觉得有点尴尬,但是也不过一瞬间,也就消散了。

和谢绥宴在一起,她感到无比开心。

见谢绥宴从棚里出来,徐路州挑眉笑道:“看来我倒是起了点作用。”

徐路州又思考了几秒,“这是不是就小高经常说的那什么……‘爱情保安’?”

小高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开口问徐路州,“真是你的苦劳?”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这叫功劳!”

徐路州笑容得瑟,“‘功劳’和‘苦劳’还是不同的,你也是个文化分子,这可不能混为一谈。”

小高甩了一个无语的眼神给徐路州,“徐医生你可真有文化。”

徐路州笑,“不想想怎么感谢我?”

“想好了。”谢绥宴淡笑道:“南吟的拐杖还在那片空地那里,麻烦你去拿一下。”

“你丫就是这样对你的恩人?”

“恩人?”

“怎么,不是?”

“确实是。”谢绥宴笑,“不是有一句话——‘助人为乐,手有余香’?”

“徐医生你的手上该留点余香了。”

“特么的余香!”徐路州咬牙,“送佛送到西,我这就去帮你拿回来!”

谢绥宴笑,“谢谢!”

小高直愣愣地看着他们,等徐路州走了才开口:“谢医生,你和吟吟姐真的在一起了?”

“不明显吗?”

“我靠!”小高连忙捂住嘴,然后尬笑道:“不好意思,激动了。”

“没关系。”谢绥宴笑得温和,“小高,你去帮吟吟换个药。”

“没问题。”小高对着谢绥宴比了个‘ok’地手势,然后拿着医药箱进去给南吟换药。

谢绥宴没在外面逗留,朝着空地那边走。

徐路州刚拿着拐杖往回走,就见谢绥宴往这边过来。

“怎么来了?”徐路州掩去眼里的暗色,挑眉道:“不是说我帮你拿过来吗?”

“不和你女朋友培养感情?”

‘女朋友’。

谢绥宴笑,“你问这么多个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

徐路州随意说道:“看你。”

徐路州和谢绥宴也没急着走,在一旁空地上找了个位子坐下。

徐路州率先开口:“真好,终于追在一起了。”

“谢谢。”谢绥宴真心实意地笑了笑,“你呢?”

“我什么?”徐路州掩去眼里一闪而过的神伤,悠悠开口:“我哪有什么故事?”

“你明白我的意思。”

徐路州笑了一声。

果然,那抹眼色终究没逃过他的眼睛。

徐路州忽然叹了一口气,眼里有些神伤,自嘲着开口说道:“人姑娘又不喜欢我。”

谢绥宴:“可以试试。”

“不敢。”徐路州眸色暗沉,“我情况和你不一样,她有喜欢的人。”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招她做‘随风’的驻唱歌手?”

徐路州笑着说道:“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浑身一股颓然的气息,跟个荒野破烂地似的,死气沉沉。”

“我一直不太喜欢这种颓废的感觉,甚至说有些反感。”

“我们做医生的,都在想怎么治病救人,哪有空颓废?

可是这个女孩偏偏吸引了我,她颓废的气息里像是包含了其他的东西,一层一层的,明明比我小了十岁,可却那么难以看透。”

“她唱歌的时候,像是有一种魔力,可以是寸草不生,也可以是绿意盎然。我的目光忍不住放在她身上,无法移开眼。”

徐路州黯然一笑,“我很清楚,我看上了她。”

谢绥宴了然,“清楚自己的情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哪有什么机会?”徐路州颓然,“小姑娘早就发现了我的心思。”

“也是,哪能藏住。”徐路州自嘲道:“小姑娘刚开始很感谢我,很快就察觉了我的心思。在我找她聊的时候,她和说了些话。”

徐路州忽然想起那一天。

夜色浓厚,带着些潮湿的味道。

酒吧巷口,他和女孩相对而立。

女孩一身黑色披肩长裙,黑瞳神秘深邃,颓然又空旷。

像荒原,像沙漠,像黑玫瑰。

危险又勾人。

女孩的话一字一句地传入徐路州的耳朵。

“我有一个深爱已久的人,我用最热烈的青春去爱他,即使没有结果我也甘愿臣服。”

“我原以为他不爱我,所以我带着骄傲离开了。”

“可没有想到,他也热烈又温柔地爱着我。”

“可惜他生病离开了。”

“我曾想过随他而去。”

最后一句,震得徐路州脑袋嗡嗡作响。

“徐路州,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怎么和一个死去的爱人相比呢?”

明明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可是看着他眼睛的时候没有丝毫慌乱,沉静又深邃。

“很感谢你招了我做酒吧驻唱,但很抱歉,我永远都无法忘记他。”

“如果你能放下,那我还是你的酒吧驻唱。”

如果不能,那么此后没了再见的机会。

徐路州一个三十岁的人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

她把选择权交给他了他。

这也是她回报他的方式。

“好。”徐路州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其实我对漂亮的年轻小姑娘都挺有意思的。”

虞晚明白他的意思,她不是例外。

可是她早已如此深切地爱着一个人,又怎么会分辨不出他眼里故作的轻松淡定呢。

只是他开了口,她只好装作不知道。

徐路州笑着,可心里却是一片荒凉。

好半晌,他开口:“很晚了,回去吧。”

女孩背着吉他的背影慢慢走远,凉风轻轻吹动黑裙,整个人像是融进了黑夜里,但却比黑夜还要捉摸不透。

徐路州深呼出一口气,然后摸了摸眼角。

竟然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