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调包
幸好，虞风侧耳倾听了这么久，也不是没有什么收获，至少从汉子口中得到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足够他手忙脚乱的了。
“火灵狐么？”虞风思索了片刻后，眼前忽然一亮，似乎抓到了脑海中的某根弦，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
“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在蛮荒之林东北三百里处，自己当时好像正在追赶一头野兽，恰巧就看到过火灵狐的急切影子，哈哈，这下有办法了。”虞风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差点就跳了起来。
随即，虞风找了好几家店铺，用手上的黄精草兑换了一株“垂涎草”和两株“地灵草”，又准备了一张巨大丝网和一些琐碎东西，这下…灵石全干了。
“垂涎草”和“地灵草”，一般都是低阶妖兽喜爱吃的小草，对于它们有着不少的诱惑，用来充当钓饵，最适合不过了。
虞风后来斟酌了一番，觉得还是不够保险，于是又辗转来回绕了几条街道，来到了一座气派的宅院前，发现门口站着几个彪形大汉，不过他也没打算从此大门进去，所以就没惊动这些人。
虞风略微提升了一下速度，顺着府邸左侧一条无人小道，很快就绕到了一处偏僻围墙外，从身上取出一块寸许长的布条，熟练地在上面写了几个蝇蝇小字，然后就对准墙内某个角落扔了进去。
大概过了小顿饭的功夫，直到那头传来连续低沉的“咕咕”几声，虞风便环顾前后左右，确定没有异常情况后，才跳到旁边一棵粗壮大树上，蹲在茂密丛生的枝干位置，神情紧然地往院内望了一眼。
从高处远眺，府中全貌尽收眼底，虞风确保消息无误后，伸出五根手指，比划了一个暗语手势，便朝下纵身一跃，轻车熟路地按照原路返回了。
……
回到熟悉的烂泥瓦房，一股混合油污和烂菜叶的味道，飘荡在整个空气中，这种浓缩了几倍的恶臭精华，围绕着贫民窟的大街小巷，始终不散。
远处几盏瘦弱的纸灯随风挣扎摇摆，宁愿化作飞蛾扑火也要粉身碎骨，争先恐后地贡献出自己的点点能量，为的就是夜里能照亮晚归家的人。
旁边泥巴墙上还有几个黑黢黢的狗洞，大狗肥硕的身躯悠哉地躺在里面，偶尔还能碰到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一把便抓起地上的狗盆，就四下慌忙地逃窜，一边还推搡着身边的同伴，引来几声愤怒地狗叫声，异常清冽。
这些人饥肠辘辘大概是饿疯了，顾不得狗盆里传来的腥臭气味，一个个狼吞虎咽，直到食物塞满了嘴巴，才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原来最抚凡人心的，只不过是三餐露宿，天为被地为床，管他踏马立山河，这才是最为真实的人间烟火气！
只不过，这些人的思想早已变得麻木，恐怕什么羞耻之心也断了根，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怎样只要能活下去就足够了…
虞风胸中虽充斥着满腔热血，但市井百态带来的这般冲击，让他好一阵无声沉寂，随后便慢慢地沉默下去，眼神古井无波，看惯了许多凄惨之事，终也成为不动明王。
这难道也是大道吗？虞风似嗔似怒，沉吟了片刻，便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暗叹终于到家了，不过在看到天色完全漆黑如墨后，他才跳了跳脚，连忙向慕雨房间赶去。
虞风推开残破的大门，发现慕雨盘膝端坐在床上，正双手掐诀，专心致志地修炼起功法来，此刻她额头上密布汗珠，正在运行第二大周天，眼看即将顺利完毕时，谁知她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无血，体内渐渐趋于不稳起来，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走火入魔，轻则是损伤经脉，重则有性命之忧！
虞风这下心急如焚，但又不敢触碰慕雨，因为练功时最忌讳有人干扰，所以他赶紧上前出声低喝道：“眼观鼻，鼻观心，做到心如止水的境界，然后经脉缓缓舒张，在一呼一吸之间，打开周身万千毛孔，务必做到灵气平稳流淌地状态，如此循环往复后，按照特定的脉络指引，形成大小周天运转！”
虞风的当头棒喝，无疑是起到了巨大作用，慕雨闻言犹如醍醐灌顶，只见她两手飞快地在身前变幻法诀，时而如流水般缓慢，时而像轻风般急速，一阵青光交错闪耀之后，她才吐了一口浊气，慢慢地睁开双眼，小脸儿带着红扑扑的。
“虞风哥哥，你回来太好了，这次多亏有哥哥在，否则雨儿真的要受伤了。”慕雨羞涩地吐了吐香舌道。
“你呀，以后要记住，千万不要力竭而行，不然的话，会造成事倍功半的。”虞风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关切的眼神望着慕雨，仿佛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雨儿知道了，可是自己还不是想尽快变得厉害一点，好能为哥哥分忧，每次你出去猎杀野兽都不带我去，哼！不理你了。”慕雨气鼓鼓的说道。
“好了，我的乖雨儿，不是哥哥不想让你去，实在是那里太危险了，你看哥哥这么厉害，还不是只敢在外围行走而已。”虞风故意撩起胳膊上的长袖，左右开弓秀了秀肌肉，惹得慕雨哈哈大笑。
“雨儿别生气了，哥哥走的时候说过，会给你带礼物的，那你现在乖乖听话闭上眼睛，等我数完三个数，自然会有惊喜等着雨儿。”虞风眼神一闪，有些神秘兮兮地道。
“好耶！太棒了！”慕雨欢喜地点了点头，拍着手道。
“三二一，铛铛铛…”虞风从背后捧出一只长铁盒子，并把它移到了慕雨跟前，满脸微笑着说道。
慕雨睁开一双灵巧动人的眼眸，如星星般明亮光彩，迫不及待地就打开了盒子，立马便被里面的东西震撼到了，她发出激动地惊呼声道：“好漂亮的珠子呀，雨儿真是太喜欢了！谢谢虞风哥哥！”
说完，慕雨便对着虞风脸上飞快地啄了一口。
虞风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只觉得她的香唇似有股魔力，带来柔软湿腻的甘甜。
虞风哑然失笑，随即便把珠子取了出来，亲自戴在了慕雨的雪白脖颈上，特别认真地说道：“这颗珠子从此就要陪伴着你了，不过，雨儿必须要答应哥哥一件事情，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它，包括你的至亲好友在内，你记住了吗？”
慕雨见虞风一字一句说的真真切切，不由得恍惚了一阵，便下意识地触摸了这颗珠子，只见本来还沉寂的暗红色，忽然迸发出像岩浆一样的赤红光芒，内部隐隐有股庞大的灵气波动，直朝着自己身体里面灌去，吓得她赶紧松开了手指。
“不用怕没事的，现在你可能还有些不习惯，等雨儿慢慢熟悉之后，自然就会明白它的绝妙之处了。”虞风之前佩戴珠子也有此经历，所以才丝毫不担心地说道。
原来虞风闪身进入巷子时，为了安全起见，早已偷偷地把天灵珠取下，打算和灭元珠它们两者之间调个包，自己以后呢就带着如假包换的“天灵珠”，就算今后任意行事，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因为敌人不仅在暗处，自己随时都有性命危险，二来天灵珠可助人修行，正好作为一番心意送给慕雨，是虞风认为当下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慕雨对于这颗火红色珠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显然也是爱不释手，又盯着它看了一会，想到哥哥百般的郑重交待，于是乎，便把它严实地裹进衣服里，当做从来没见过此物似的。
“雨儿发誓，自今日起，必定铭记虞风哥哥的言语，一直牢牢地刻在心上！”慕雨举起小手，突然向天指道。
“乖雨儿，哥哥的好妹妹，这样哥哥就大可以放心了。”虞风眼中尽是柔情万种，十分疼惜地说道。
此刻月光正倾洒在慕雨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洁白的柔纱，散发着不同寻常的美丽，她凝脂如玉的脸庞还挂着温暖笑容，一切是那么地惊心动魄，楚楚动人，仿佛天地都在此间失了色彩。
虞风顿时怔住了，竟也跟着痴痴笑了起来，他多么希望时光的刻钟，能够定格在这一瞬间，像一场梦一样，安安静静的，永远都不要醒来。
可现实是非常残酷的，又是必须要面对的，虞风怅然地舒了口气，就把这些杂念通通抛诸脑后，他继续陪着慕雨一阵后，便回隔壁的房间去了。
如今，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而慕雨的修为也突破到了御气第八层，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在十二岁这样的年龄范围之内，足以称得上是天资较高，就算称之为天赋异禀也不为过。
遥想自己在天灵珠的帮助下，也不过是区区第十层而已，现在慕雨有了此珠在身，想必更是如虎添翼，如龙随行，假以时日必定会超越自己！
“唉，希望她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吧…”虞风用低若可闻的声音，轻轻说了这样一句不可思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