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盒子

距离那场冬天已经过去不知多少年，正如在地下生活的青年施东明对于过去的历史已经无从知晓了，幸亏自己的父亲老施在活着的时候还认识几个字，老施不容易，把自己仅认识的些文字教给自己的儿子后，在施东明15岁那年嗝屁了。

施东明记得很清楚，那年拖着老施的尸体，和现在一样，投入面前这个巨大的肥料加工厂里，看着老施的尸体慢慢变成黑色的肥料，心里不是滋味。想着想着竟然入了神了。

“喂，东明~别走神了，还有两个肥料没处理哦。”一个面黄清瘦的年轻人对着施东明说道。

“好的，阿牛。我们一起赶紧把肥料处理了，回集体宿舍睡觉。”说完施东明和这个叫阿牛的人一同将两具尸体放进面前的工厂内，约莫个把小时，施东明和阿牛一人就得到了一包复合肥料，只见这两人扛着两袋肥料，脚步沉重的走进了一片菜地里，拿着石头制成的锄头，翻起土来。不一会，两人就因体力消耗过大开始喘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头牛在耕地。

把地锄完，把两包肥料均匀的撒上。阿牛和施东明结束了今天的工作，返回自己的房间。说是房间，实际就是十来平方的格子，三人一间。以前施东明和自己的父亲还有阿牛三人住在一起，父亲死了之后，就只剩阿牛和施东明了。

施东明和阿牛生活的地下就是东方大陆的100个盒子之一，生活在盒子里的人都称这里为漓江，漓江分为上、中、下三层，三层完全隔离，上层人常年按照中层和下层人的指令执行工作任务，每日的食物来源于中层定量发放，据说因为漓江离地面较近。所以，上层人经常遭受辐射病，上层人主要被安排主要从事小麦种植，按理说既然种植食物，应当不缺食物，在这么个物资匮乏的地域，上层人才是人上人才是，但事实却是上层人种植的小麦，直接食用会直接得辐射病，过不了几天就开始吐血，然后四脚朝天撂挑子了。上层人种植小麦成熟后，需要送到下层去，由下层的“安然”科研所处理辐射，再由科研所分发至中层配餐。

漓江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据说在最下层有一条地下河，所以漓江从未缺过水，这可能是漓江最大的幸福。

阿牛和施东明不知道中下层的具体情况，和万余名上层人一样，每天的工作就是寻找肥料、化工厂加工、施肥、种小麦，上层人自称为辐射人，下层人和中层人称辐射人为恶民。

漓江三层交流极少，除非一年一度的放逐日，会有中下层人员押送人员放逐至上层，为放逐人员安排好工作和居所，被放逐后成为恶民。这些放逐者往往活不过一个冬天，大量曝光的辐射能量会把他们的身体迅速击垮。

如阿牛和施东明从没觉得这样有何不对，和万余名辐射人一样，每日工作虽不繁重，但因为能量供给过低，身体不自觉地想要休眠以维护自身正常运转，好像思考都是浪费一般。

夜晚，施东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