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了解
灯火通明，陈默放好车走到家门口。
“怎么今天这么晚回家啊……啊，你怎么了？”
正在准备夜宵的陈父，看到陈默灰头土脸的，衣服有几处破洞，连忙解下围裙跑出来关心道。
“运气不好，被车撞了，自行车也坏了。”
陈默神色沉闷，仿佛心情非常不好。
左手和陈默商量出这个理由，解决回家太晚还有自行车损坏的问题。
左手更是短暂伪装成自行车的部分部件，让陈默在监控路段骑车时被一个小汽车“正好”擦到，又“正好”没有受伤。
战斗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三分钟，已经不用太担心他人的追查了。
“没受伤吗？”
陈父抱着陈默的头，摸着陈默的身体，来回观察有没有受伤处。
“运气好，没受伤。”
陈默说。
闻言，陈父也转为笑脸，他想快点把儿子从不好的情绪带出来。
“哈哈，没受伤就好，这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啊？”
“你在沙发上坐一会儿，给你弄的夜宵马上好了。”
“嗯。”
陈默回应，闷声不响地走进家。
陈父还以为是儿子心情不好，其实是陈默撒谎过后内心紧张。
“不错，根据我的观察，你的父亲相信了。”
左手潜伏在陈默脖子上，伪装成皮肤的小肉触嘀嘀咕咕。
“嗯。”
“快，把你的手机拿过来。”
“呵呵，不行。”
“愚钝，我这是命令不是请求，你的常用密码我都通过吸收你左手的肌肉记忆获得了，而且你部分肢体的操控权也在我手里。”
“……”
一会儿后，沙发上，陈默不说话，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左手玩着手机。
“还好，你们人类没有公开异常事物的存在，调查手段都会更低调、低效，我们这方面的压力更小一点。”
“嗯。”
这时陈父放下杯盘，两人开始进餐。
陈父纠结地看了一眼陈默，嘴唇嗫嚅，最终没有说话。
夜晚，陈默一手横在额上，望着天花板躺在床上思索。
左手延伸成一条长长粗壮肉触，肉触尽端，是一只有着短小四肢，头颅为一只小眼的怪物。
左手的眼睛，反映出电脑屏幕的亮光，几只手臂生出，快速检索资料、汲取信息。
“喂，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陈默出声。
左手暂停了一下动作，回应道。
“便捷的称呼确实有必要的，你选一个顺口的来就好了。”
“啊，你不在乎自己的名字吗？”
“名字啊……”
左手的基因记忆跳转，回到了作为部分血肉，被深渊主神赐名成为眷属的时刻。
“我有一个名字，但那是我原来主体的名字，那不属于我，我也出于安全考虑不能念出。”
“那你不考虑重新取一个吗？”
陈默身子侧卧，右手放在下巴处，来了兴趣。
“一个正式的名字很有必要吗？”
“那你是为什么选择背叛，获得独属于自己的存在呢？”
左手沉默了。
“是的，你提醒我了，我被一位邪神激起的，是对自由、知识、无限，最重要的对自我的渴望，所以我选择了叛逃。”
“一个正式的名字可以帮助你定位自己。”
陈默补充，他感觉自己也能在左手面前厉害一回了。
“那取什么名字。”
左手同意了这个建议。
“你也姓陈怎么样。”
“可以。”
“既然你是为了自我，选择寄宿到我身上的，就叫你陈自怎么样。”
“可以。”
“陈自陈自，还有陈述自己表达自己的意思，搭配你的人生理想简直是妙啊。”
陈默头又摆正，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不禁得意。
“你的心理状态真有意思。”
左手，哦不，应该是小自，突然对陈默说。
“啊，怎么了？”
“对于我这个侵占身体的外来者，接受度居然这么高。”
“因为你同我说话啊，而且看起来不是很坏，只是生存压力太大了而已。”
“嗯。”
……
“你睡吧。”
一会儿后，小自又说。
“啊？”
“你保持充足的睡眠，获得丰沛的精力，对我的生存有利。”
“好吧。”
陈默慢慢睡过去了。
第二天，陈默精神满满地坐在教室。
在陈默和赵若纤说话说的起劲的时候，小自突然在陈默耳朵里说话。
“有同类。”
陈默的瞳孔瞬间仿佛要缩成针尖，他又想起了昨晚被无数锋刃包围的触感。
他搪塞了赵若纤几句，便转过身去低声和小自对话。
“是本体还是寄生体？”
“分不清，我改良的生命场可以在隐藏自己的同时探测同类，但是失去了一定的精度。”
“大致位置在哪？”
“楼下，底楼楼梯附近。”
陈默起身。
“你要干嘛？”
“我要看看它，万一它伤害到别人了怎么办。”
“愚钝，它伤害到了别人，伤害的也不是你，也不是你的家人，更不是你暗恋的女孩子。”
“如果你见到我的一个同类就要‘除魔卫道’，那我将会考虑不再提醒你这种事。”
“你不担心这个学校被惹出乱子，受到深渊的注意吗？”
“愚钝，深渊无时无刻不在注意这里，有一些学生、老师就是深渊的信徒，你盲目行动反而会招惹特殊的关注。”
就在陈默、小自二人辩论的同时，几声女孩的尖叫从楼下传来。
“杀人了！！！”
陈默猛回头，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和看热闹的群人一起站在栏杆旁，从四楼的高处眺望。
一具头部分裂，十几个生物利刃镶嵌在猩红肉柄的类人怪物，和一只红黑色的肉团对战。
肉团跳跃，甩出几颗人头大小的肉团分体，形成生物利刃从多角度攻击寄生体的人类部分。
寄生体的人类部分几乎没有防御，几下就被砍的裂出巨大伤口，开始喷血。
“没什么稀奇的，不要看了，只是狩猎和反狩猎的关系而已。”
“由于深渊设下的限制，我们的血肉无法自主增殖，只能通过吞噬同类成长，获得更多的血肉，以及更强的自保能力。”
“除非掌握更高端的科技，不然在这种低层次的，使用低级近战武器的战斗中，体型更小的寄生体必死。”
“一般的愚钝的同类，体型够大也不会选择寄生。”
小自也是匆匆看了几眼，便给出结论。
“别看了，我感受到深渊的气息，深渊的教徒来了。”
“按照经验，他们会解决一切，并对知情过多者进行记忆清除。”
“到时候他们探查你的身体，发现你的不对劲，我们就完了。”
听到这，陈默也不得不扭头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