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谜团

由于周颂在进入第二层幻境，也就是自己的内心世界时，闯入了萧北那边的幻境，两股力量交汇，不速之客也成为了萧北幻象的一部分，而自从萧北的这层幻境被破除，一切幻象烟消云散，周颂将那人拉入第三层幻境，还是周颂本人控制的幻境。

不出周颂所料，此人就是假扮周颂的药人，因为是药人，她根本没有精神世界可言，一切都是白茫茫一片，就像是一张白纸。

但周颂知道，一旦她替代自己，这些空白就会慢慢被填满，替真正的周颂体会人生，而周颂不允许这一切发生。

“你究竟是幻境的一部分，还是真实存在？”

周颂抽出剑，由于在自己的幻境内，她可以凭空想象出对她有力的东西，比如之前在其他幻境根本无法使用的暝泉剑。

之前白怀瑾和她过招，周颂一直处于下风，也是收到白怀瑾的控制，白怀瑾将自己的能力肆意放大，而周颂却发挥不出能力。

在周颂发现幻境的真相，并且建造自己的幻境时，白怀瑾和白怀瑜的力量就因为她的侵占不断减弱，不出意外的话，叶行川他们应该可以轻易制服白怀瑾。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药人冷笑，和她一样抽出剑。

周颂不想压制她的力量，而是想堂堂正正与她打一场，让她明白真人与假货之间的差距。

“你怎么知道你是真的，而我是假的？你又怎么知道别人是真是假，这天下是真是假？”

“你凭什么理所当然地以为我是假的？”

药人先发起进攻，周颂品力量将那剑挡开。

药人和她的武功可以说不相上下，周颂做什么，药人就做什么，两人都出招强悍，打得难舍难分，纠缠不清。

没试几招，周颂就看出药人与自己的差距。

虽然药人跟她的武功几乎一样，但其没有经过修炼，出招用力只会模仿，没有自己的门道，漏洞百出。

在抓住它的破绽后，周颂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它。

那药人也不挣扎，似乎早就想到这个结局了，只是笑着说：“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

“什么第几次？”

“你杀了我，你就真的出去了吗？世间是有一个我，还是无数个我？这个天下，究竟重来过几回了？”

药人念叨着，像是念叨给自己听。

周颂听不懂这神神叨叨的话，她只知道再听它说下去，内心只会变得更加混乱，然后被它趁虚而入。

无论这天下到底怎样，周颂总会自己探查清楚，或早或晚，而不是这样被这些玄乎其玄的话牵着鼻子走。

她一只手按在药人的脑门上，将药人身上的精气吸收干净。

那药人也渐渐干瘪下去，最后只剩一个小人和一句皮囊静静地躺着，最后消散。

她的第三层，药人的精神世界，就这样清除干净。

下一层，是周颂自己的过去，这一切本该十分简单，但周颂在这里发现了另一个不请自来的人——白怀瑜。

他们的幻境相冲，互相纠缠，两人相遇，谁胜，谁的幻境就可以留下来。

但现在的白怀瑜，究竟是他自己，还是药人，周颂无从得知，阿娅对万仙峰究竟做了什么，周颂还是不知道。

“周姑娘，又见面了。”

“你不必装作有礼，白怀瑜，我们速战速决。”

周颂不与他客气，他也不相让。

白怀瑜本就虚弱，只要周颂看清楚幻境的真相，她就可以轻易突破。

周颂越战越觉得游刃有余，她知道，这是幻境逐渐归属于她的迹象。

最后，她竟然能够凭借自己的想法，凭空操控暝泉，暝泉跟随她的指令进行进攻，她和暝泉双面夹击，白怀瑜彻底败落。

此时此刻，她和暝泉不是主人与武器的关系，而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暝泉，回。”

周颂一声令下，暝泉又回到她手中，最后一击，周颂直接斩断了白怀瑜的头颅。

依然没有血，依然是一具干瘪的身体和诡异的小人，依然烟消云散。

周颂进来时的那个窟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周颂自己完好无损的幻境，她再出去，面对的就是白怀瑾，而这是不是一个结束，她不确定。

她向前抬起手，说了句：“开。”

面前一片虚无就依言开了一个洞，周颂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场景。

“暝泉。”

周颂轻轻唤了一声，暝泉竟然乖乖地飞到她的脚边，还变大了几寸。她踏上去，暝泉就承着她在空中飞腾。

也许是一部分原因，是幻境，但周颂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苍龙剑法》第十层，已经在无形中被她突破了。

她在幻境中利用自己的精神力，战胜敌人，这就是《苍龙剑法》第十层的含义，人剑合一，不仅是剑，而是用心体会所有东西，融为一体，为己所用。

这就是她分明没有怎么使用暝泉，却轻易突破了这一层的原因。

众人看着她从天而降，不禁睁大了眼，叶行川更是快速迎了上去，周颂从剑上下来的时候，他甚至还下意识扶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个？”

“在你想我的时候。”

周颂随口说道，惹得叶行川一阵白眼。

周颂一眼就看见了被制服的白怀瑾，但并不打算解决他，而是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她凭着记忆，带着一众人来到了后山那个山洞里。

“这是，我找到周姑娘的那个山洞。”萧北一到那里，不由自主地说道。

“嗯，”周颂点点头，看着白怀瑾，“白怀瑾，你到现在还不愿意说实情么？”

“我不知道什么实情。”

见白怀瑾依旧嘴硬，周颂直接走了进去，里面和她在幻境里看到的样子一模一样，但是走着走着，她并没有看到沿途药人的断臂残肢，反而文件一股浓重的腐臭味，若是里面都是药人，是不会有种味道的。

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有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他们又往里面走了很久，那股腐臭味已经将众人熏得快要呕吐，周颂手一挥，在前面结下了一层结界，能抵挡一部分的气味。

尸臭味，强烈到甚至可以让人中毒，这里绝对不止一具尸体。

慢慢地，出现了一具尸体，然后是一步一具尸体，之后渐渐多了起来。

奇怪的是，这些尸体并没有朝着洞口，而是头朝山洞尽头。

而山洞尽头，是堆积成山的尸体，甚至有些已经化成了粘稠的液体。

小虫子直接当场吐了出来。

无数腐烂的内脏和尸体堆在山洞尽头，稍微完整的尸体都面朝山洞尽头，像是那里有什么东西。

周颂走上前，开始一点一点把堆在尽头的尸体移开，叶行川也上前，帮她将这些恶心的东西挪开。

萧北负责看着白怀瑾，盛飞英在一旁照顾小虫子，没一会儿，周颂跟叶行川就把东西都移开了。

两人身上都沾满了腐烂的气息，衣衫也被尸水沾染。

周颂拿出窥阵仪，对着尽头查看。

那里看着是一堵石墙，实则上面有一个阵法，但呢个阵法十分古怪，上面的文字周颂并没有见过，只是阵法的力量极大，周颂完全打不开。

即使打开，里面的东西也是未知的，周颂不确定是否能冒这个险。

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那是一张封锁符，她也不清楚究竟能坚持多久，但眼下还是将这个地方封存起来比较好。

之后在周颂的再三盘问下，白怀瑾依然没有说出真相，他也和白怀瑜一样，只是一个药人。

白怀瑾死后，万仙峰再无一人，他们继续逗留也无意义，于是他们不久之后就离开了。

在踏出万仙峰时，周颂又往后看了一眼，她看见又很多身着道袍的小弟子在山野间修炼打闹，万仙峰表面看起来，与她刚来时无异。

“果然是幻境。”周颂心想。

但若是幻境，那就让它一直留在它最美好的时刻吧。

因为拨开幻象，现实往往更残酷。

既然有人想选择粉饰，那就让那幕后之人如愿。

他们离开了万仙峰，而这一切都想没有发生过一般。

青城的老百姓们依旧生活在一片祥和下，周颂依旧可以看到，无数声称从万仙峰下来的小弟子，在这里行侠仗义。

周颂好像接触到了这个天下恐怖的真相，而她闭口不谈，她很害怕，她

这一切都在引导周颂，告诉周颂这一切都是假的，甚至是她自己，也可能是假的。

她究竟为何重生，这又是谁指示的，然而正如那要人所说，她究竟是真是假，万一她也是药人呢？

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大家都是要人，她无法确定真假，这一期是在职逃过诡异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那就让她永远成为一个抹蜜。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她不敢将这一切公之于众。

真相是残酷的，所以她想便成一个粉饰者，让世间系那个心这一切。

万仙峰，乃至整个青城地区，对他们来说都成了谜，就像一场没头没尾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