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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人

狙击手卡在墙壁里。

他腰胯部和石壁完美贴合,简直就像是从里面长出来一样,冰冷的石头让他腿脚发麻,体温一点点降低,血液都好像变得缓慢,他沉重、如同嘶吼般慢慢吐出一口长气“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达达上前一步,他握住狙击手的肩膀。

“不不不”

撕心裂肺惨叫,“我会死,别这么拉我。”

喊了一会,狙击手突然停下,他发现达达根本没有用力,只不过吓唬他。

达达的脸蛋本来就黑,在这个洞穴里简直像是煤球一样。

“你以后不能这么吓人了。”

他点点采岫,“我们的队友都叫你吓得反胃了。”

“只要能把我救出去什么都好说”狙击手衰弱地说着。

采岫踩上摇摇晃晃的梯子,一落地,就听见身边传来脚步声,她吓了一跳紧紧贴着石壁,而后听见“咔哒”一声,原来是谢知寒把手电筒打开了。

几乎是肉眼可见。

整个矿洞突然亮了起来。

那个被卡在墙壁里面的倒霉鬼也被照亮了,他脸上一道道灰色的泪沟,看起来像是被绑到这里然后被人一顿痛揍的非法囚禁受害者。半截身体像是蘑菇一样从石壁里长出来,诡异又毛骨悚然。

采岫举起手机,低头瞧见手机没有信号,再抬头,却发现谢知寒伸手挡着她的镜头,低声“别拍。”

采岫咬唇“这个播出去,肯定能给我们涨热度。”

谢知寒无声地看着她。

他其实不太有压迫感,除了那种过分夺走人呼吸的外貌之外,其他方面似乎很好说话,但是当他沉默不语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人会明确知道他不会更改,任凭海枯石烂。

采岫叹气,她关掉直播间。

谢知寒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们目前没有办法把这个倒霉蛋救出来,于是谢知寒让采岫和达达在这里看着他,别让他失温和因为黑暗而发狂,达达愣了一下,“你呢。”

“我要进去。”

黑色的矿洞深处像一个深渊,因为无知所以这种黑暗最可怕。在这块地方修建的木制建筑摇摇欲坠,地上的压痕没入黑暗的深处,里面还藏着更多的东西。

谢知寒说“里面太危险了。”

采岫深呼吸一口气“怪物”

谢知寒笑“说不定呢。”

达达抓了抓脑袋,他不赞同谢知寒进去“我们可以出去,让节目组派人进来救他,自已一个人冒险太、太冲动了。”

“没有人会救他们。”

谢知寒欲言又止,他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突然叹气“你们出去就会明白。”

“在这儿等我。”

他把手电筒留给达达和采岫,在 “你比我们更需要”“我能夜视”的声音中,拿起棒球棍继续朝着矿洞走去。

谢知寒小时候会听见很多声音,有时候风声,鸟声,叶子拍手的掌声,汽车轰鸣而过像是野兽狂奔一样的声音,还有其他一些。黑暗的矿洞里也传来许多声音,像是岩石沉默的低语,自顾自说些千百年来从未被人听见的声音,也有些像是水滴落在地上,像是泥点子被甩来甩去。

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肆意攀爬。

泥一样的黑色身躯从地上升起,高大,消瘦,如同古早恐怖片里面的瘦长鬼影,也像是呐喊里面变形的人类。

“咔咔喀”

“hajikahaeka。”

谢知寒掂量了两下棒球棍“晚上好呀。”

话音落下,怪物群涌而上。

狭长蜿蜒的矿洞,拥簇堆叠的怪物如同群鸦,黑浪狂涌,随即被棒球棍当头打下,粘性的怪物被从头豁到脚底,压成一个黑色的团饼,而后被一脚踩上,“噗嗤”如同煤渣的尾气一样散掉。

棒球棍横扫,劲风带着刃般刮过黑泥怪物的脑袋,高大的身躯上瞬间空无一物,而后如雾般消散。

“嚓”

棒球棍上的白色封条。

写着 “祛邪避讳,保命护身”薄纸不堪激斗,失去黏性一般,轻轻在棒球棍上翘起一个小角。

而后在下一道劲风刮过之后。

被彻底刮开。

轻飘飘地落的地上,飘进小小的水坑里,浑浊的水坑彻底淹没了这张符纸。

如同发令枪一般。

黑泥怪物瞬间一拥而上,此起彼伏的身躯像是庞大的、肿开的肉团,如同冲垮一切的海啸一样用来。

谢知寒笑了一声。

很轻。

声音落在矿洞里,被怪物的海潮淹没。

他单手拿起棒球棍。

全长106厘米的球棍像是一把笔直的刀刃。

当谢知寒单手划过,一些白色泛光的符文从刃身上浮起。照亮了整个漆黑的矿洞。

当今史学界认为在250万年左右,多个人种同时活在地球上,智人,尼安德特人,海德堡人,霍比特人,爪哇人,此外一种被称为完人。从远古遗迹挖出的骸骨来看,完人的骨骼发育更完善,更接近于现代人类甚至说,比现代人类更完美。

完人的骨骼遗迹导致学界出现一种说法“退化论”,说人类诞生之初是完美造物,但是因为各种自然因素影响,导致人类一步步退化成如今的形态。这种说法更符合圣典里的人类起源说法,作为始祖的亚当和夏娃被赶出了伊甸园,他们从此不得迈入神圣的天国,如同野兽般茹毛饮血。但因为完人的样本太少,甚至于不少完人的骸骨被挖掘出来之后神秘失踪,因此“退化论”被当成博人噱头的说法。

但是在另一种群体编写的史书中。他们将完人称之为“神选民”。

神将爱子置于地上,并于他们立约。

“你是我的爱子,我将允你万顷雷霆的力量,许你掌控星辰和大海,将自己的国度延续万万年。”

在那本史书上,这句话以古老的语言写在扉页。

而今,那些奇异的文字被谢知寒印在这把形似锋刃的棍棒之上。

光芒大盛。

黑泥怪物在霏光中如雪融化。

通道的尽头是另一个世界。

走出矿道,入目是一片被挖空的地底世界,头顶的岩壁如同穹苍般弯曲,远处星芒点缀,不知是破败的照明电灯闪烁,还是宝石发出的磷光。黑色的穹苍带着一种深蓝的夜空般的浮光,连之下那用红色质料勾画出的祭坛也显得神圣起来。

沉默黝黑的土地上。

深红祭坛在寂静的呼吸,它饮饱了鲜血,正在等待捕获下一位猎物。

在祭坛的边缘。

一个男人俯卧在地上,脸庞陷在泥土里面,如果不是微微颤动的肩胛,恐怕叫人以为他死了。

谢知寒跳下矿道,他像是羚羊一样轻巧地沿着宽度不足三厘米的岩石跳到了深红世界里。

“咔咯。”

趴在祭坛边上的男人仿佛察觉到了来人的踪迹,他动了动陷在泥土里面的手指,挣扎着要爬起来,谢知寒快步走进,提着他的肩膀把人拽了起来。

明修像是破败的废弃物被他拎在手里,胸膛上被撕开一个二十公分的裂口,鲜血已经凝固了,裂口处附着了一团黑色的肉芽,挥舞着细小的触手,粘合在一起,大概他再晚来一会,明修就要和这团黑泥怪粘合在一起了。

谢知寒将明修放在地上,他单手,从明修的喉颈摸向锁骨上方一厘米处,接着悍然按下,苍白的手指插进骨头下面,鲜血四溢,“嗬”明修猛然仰头,上半身径直坐起,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不、不”

明修挣扎着,“不要拿走”

“不要”

“这是矿鬼。”

飘动着蓝色浮光的黑色矿洞里。

谢知寒的声音很平稳,就像是遇冷而在岩石上凝结的水汽一般,带着丝丝凉意。

明修粗喘“那么代价是什么。”

“你可以在阴影里穿行,可以寻找矿脉。但之后,你永远不能遇见日光,而随着你使用能力,你会变成矿鬼。”

“可以我可以”

谢知寒松手,甩了甩手上的血珠,转而单手提起明修的领子,“等等”明修挣扎着朝一个方向爬去,谢知寒快他一步拿到了落在那边地上的手机,打开之后是一个摄像画面,里面记录着明修如何进入矿洞,走到深处,用鲜血祭祀矿洞,激发矿洞变化的所有场景。

“把他给我。”明修强硬道。

“明修。”

谢知寒握着手机,他半蹲在明修面前,匍匐着的明修不得不仰头看他,两人之间的高低差距,让谢知寒难得露出一丝俯览众生的居高感。

“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一种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活得很快乐,一种是知道一点,但是不多,他们充满了对神秘世界的探索欲,但也仅限于在网上捕捉浮光掠影般的信息。还有一种是他们知道许多,但是认为自己可以掌控那种神秘的力量并借此改变世界。”

“我觉得第一种人生活很快乐,第二种人生活丰富多彩,第三种人愚蠢至极。”

“明修,你是哪种”

明修躺在地上,胸口的肉芽发出叽叽咕咕的奇怪异响。

手机屏幕盈盈的亮光照在明修失血的脸上,他当着明修的面,将所有视频彻底删除。

谢知寒将手机重新插在明修的衣兜里,他再次拽着明修朝矿道走去,先将明修放到上面,谢知寒双手撑着岩壁边缘,一个起跳,腰身突然被一道绳索般的东西束缚住,一把巨力猛然将他向后拉扯。

像是一朵被扯断的蒲公英。

谢知寒飘到了深红世界的祭坛中心。

黑色的污泥像是一样涌上,让人想起夏季层层不断扑打着海岸的浪潮。

知寒。

谢知寒。

甜蜜又奇怪的叹息声在脑子里响起,这才恍然一只黑色的细小触肢插入到他的耳道里面,像是舔舐着耳膜而成的怪异亲近感。

我好想你啊。

急切的亲近**贴合着人类冰凉的皮肤,浑身上下都能感受到那种因为紧密拥抱而产生的幸福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