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小偷
八点的教室，瞬间睡倒了一大片人，整栋高三楼，除了楼道的细微脚步声时时响起，其余一切静悄悄的。
高三楼本来就在学校的最里面，与世隔绝，不是所谓的“桃花源”，而是令人窒息的“炼狱”，热闹都是属于学弟学妹们的，留给他们的只有无休止的困。
“阿槐，我们去食堂买好吃的吧。”陈栀兮小声地提议道。
“你没吃早饭吗？”许槐好奇地问。
“吃了，没吃饱。”
然后许槐就非常不情愿地被陈栀兮拖去食堂了。
自从陈栀兮知道食堂重新修缮了以后，她就恨不得住在食堂里，没钱时，隔几天去一趟，有钱了天天去。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我都要。”陈栀兮笑眯眯地跟阿姨说。
“小姑娘，少吃零食多吃饭，考试才能提分快。”阿姨苦口婆心道。
“知道知道了，我这周才来这一次呢！”
许槐在旁边无可奈何地看着陈栀兮，今天好像是周一……
“真是晦气！又碰到你们了。”有人说话。
只见黄悠悠走近，她在学校的打扮还是比较符合规矩的，但是一头微卷长发散在身后，明显心机了一下。
她后面还跟着一批同学，看着不像原来的跟班。
“刚才有什么东西在说话，你听见了吗，阿槐？”陈栀兮四处看了看。
许槐十分配合，“没有呢，可能是你手里的鸡腿成精了，我们走吧，回去吃掉它。”
“你……”黄悠悠显然被气了一下。
“等等，好吧……是我特意来找你的。”黄悠悠见许槐要走，立马上前拽住她。
“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要回去学习呢，可不像你闲得很。”许槐不耐烦地说。
黄悠悠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拉着许槐来到一个空地处，陈栀兮也走了，“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
许槐盯着黄悠悠看，那眼神明摆着要黄悠悠快点说，黄悠悠略显不好意思地开口，“其实，我就是想问……想问陆聿喜欢什么？”
黄悠悠果真是说到做到的性格，她说她要追陆聿，还真开始行动了。
只不过出师不利，她每天都去高二楼蹲陆聿，可是基本上蹲不到，最后便干脆大摇大摆地去教室找他，但他根本不搭理她。
宋迄之前好歹还跟黄悠悠说说话，收收她送的东西，可陆聿完全无视她。
最后把陆聿烦急了，他才说了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别送了，我不喜欢。”
黄悠悠一拍手跟旁边的跟班说：“原来是我送的东西他不喜欢，他才不愿意理我的。”跟班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所以黄悠悠就开始打听陆聿喜欢什么，偶然得知许槐跟陆聿的关系不错，之前研学时，他们在一起玩。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我怎么知道？”许槐无语，她跟陆聿也就认识不到两个月，现在勉强是朋友吧，她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
“你不是他朋友吗？连这都不知道。”
“他爱好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喜欢什么。”许槐在内心翻了个大白眼，想了想开口。
“那他不喜欢什么？”黄悠悠觉得知道他不喜欢什么也不错，以后就不会踩雷了。
“不喜欢你。”
许槐朝黄悠悠吐了吐舌头，朝前跑去。
黄悠悠本来都准备做笔记了，结果听到这句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后面边追边骂：“你……你完了，我要打死你。”
许槐跑得很快，快到自己班门口时，她回头想看看黄悠悠有没有追过来，突然感觉撞到了什么，一股水流袭击过来。
她转过来，看到了，一个女生，瘦瘦弱弱的，面色有些苍白，手里捧着半盆水，盆里剩下的水毫无例外全洒在许槐和她的身上了。
“不好意思啊，是我的错。”许槐开口。
那个女生轻轻地摇摇头，慌里慌张地回到了教室里，似是很害怕许槐。
她们班里有这个同学？许槐从来没注意道。
正这样想着，感觉有个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许槐回头，“你怎么在这？”
陆聿将外套的拉链拉上，回答：“找高三的老师有事。”
“你的衣服怎么湿了？”
“不小心撞到别人了。”
许槐趁还没上课，去了趟卫生间，她把陆聿的外套脱下，低头一看，刚刚只感觉一股凉意涌上心头，没发现衣服湿得还挺严重的，而且那盆水貌似是擦过黑板的脏水，衣服顿时脏乱不堪。
不过还好只是外套弄上了，里面的衣服很干净，她稍微清洗了一下衣服，重新穿上陆聿的外套。
回到教室，许槐心不在焉的，她时不时地回头盯着那个女生看，那个女生坐在教室后面的一个位子上，衣服依旧是脏兮兮的，看来没有多余的衣服换。
那个女生也察觉到了，一直在躲避许槐的目光。
我有那么吓人吗？许槐无奈。
陈栀兮拍了拍许槐的头，“你在想什么？黄悠悠跟你说啥了？”
许槐开口：“嘘！”用眼神看着讲台上，示意陈栀兮，陈栀兮上过这么多年学，当然知道什么意思，可是为时已晚。
她尴尬地抬头正好撞上数学老师的眼睛，“陈栀兮，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什么什么？”陈栀兮求救式看着许槐。
许槐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她：我救不了你，我刚刚也没听。
正当陈栀兮觉得自己就要站着上课时，后面突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选c。”
“陈栀兮你选什么？”数学老师又问了一遍。
“选c。”陈栀兮坚定地说了出来，从程欢嘴里说出来的答案一向是对的，他也从来不会骗她。
“坐下吧，等会来办公室找我。”
陈栀兮努了努嘴，“知道了，老师。”
下课铃一打，陈栀兮从办公室一回来，就瘫痪在桌子上，老徐头真的太狠了，不就是上课说了句话吗？又给我另外布置了一张数学卷子。
“程欢，你帮我。”陈栀兮请求道。
“自己写。”程欢果断拒绝。
陈栀兮又转头看向许槐，许槐装听不见，“好啊，你们俩，见死不救，绝交吧。”
一番苦苦哀求之后，陈栀兮心满意足地盯着程欢把数学卷子一题不落的写完了。
“兮兮，后面那个女生是谁？我之前没见过。”
“你问她干什么？”
“我今天不小心撞到她，把她衣服弄湿了。”
陈栀兮回头看，发现她的衣服确实布满了污迹，“她叫林玲，我们班同学都不喜欢她，特别是宋迄，所以你不用太在意。”
“为什么？”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程欢，黄悠悠和她初中就是同学，我们几个都知道她偷别人东西，但不是太贵重的，所以不能把她怎么样。”
“那现在呢？”
“她上高中后就好久没偷过东西了，但班里同学听了她的事，都不愿意跟她玩，我这个人嘛，善良可爱……”
“说重点。”许槐听着怎么变味了呢，打断了陈栀兮。
“哎呀，夸夸自己怎么了。”陈栀兮接着说：“我以为她已经改过自新了，所以就主动和她交朋友，跟她坐一起，结果她最后又偷了我的东西。”
“然后呢？”
“然后不了了之了，我没有证据，只能跟她绝交了，跟老师说一个人坐，不然你怎么跟我坐。”陈栀兮突然笑了笑。
“那为什么宋迄讨厌她？”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因为……”
许槐回想着陈栀兮的话：林玲成绩不好，家里又没钱，肯定进不了淮彩中学的，但她进来了，因为她妈勾搭上了宋迄他爸，宋迄她妈妈跟他爸爸离婚不久就跟林玲她妈在一起了。
至于自己之前怎么没见过林玲，陈栀兮不屑地回答，可能是因为偷了东西，心虚装病，在家里躲着，现在才来上学。
真的是这样吗？
未知全貌还是不予评价了，毕竟许槐才刚刚认识林玲。
但今天确实是她不小心撞了林玲，结果自己倒是没什么事，她还是应该做些什么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
许槐拿着自己上节课刚洗过的衣服，准备出去。
“你怎么有两件校服外套？不对，你身上的衣服好像大了些。”
许槐站起来，陈栀兮这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尺码不太对，顿时明白了什么，这明明就是男生的校服外套。
“不是说了吗，我把林玲的衣服弄湿了，自己衣服也湿了，有个好心人就把他的外套给我了。”
“好心人是哪个？”陈栀兮追问。
“……陆聿。”
“哦哦哦……”陈栀兮故意将语气拉长。
“我还有事，回来再说。”
许槐去了一趟女生宿舍，借了个吹风机，把自己的衣服吹干了。
她回到教室，径直走到林玲的座位旁，把衣服递给了林玲，“今天是我不好，你先穿我的衣服吧。”
“不用……不用了。”林玲连连摆手拒绝。
四周的人这才注意到林玲的衣服，但他们不是很在乎，主要关注的是许槐的奇怪行为。
“你拿着，明天再还给我。”
许槐把衣服硬塞给了林玲，然后就离开了。
“宋哥，你说这许槐怎么总是跟你作对啊，大家都知道你讨厌……你当时就不应该放过她。”齐磊凑到宋迄旁边挑拨道。
齐磊还不知道宋迄去研学发生的事。
“闭嘴！”宋迄道。
宋迄自动忽略了齐磊的挑拨，继续盯着许槐的衣服看。
“你为什么要帮林玲?”许槐回来后，陈栀兮没好气地问。
“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是她不值得，她是个坏人。”
“没关系。”
她是不是坏人，许槐分辨不清，她没有亲眼看到林玲的坏，所以不轻易认为她就是个坏人，但大家都不喜欢她，许槐也没理由认为她是个好人。
反倒是陆聿把校服给了自己，不会有什么事吧，毕竟淮彩中学规定要时时刻刻穿校服，他不像宋迄他们可以为非作歹……
－－－－－－题外话－－－－－－
偷东西这个我有话说，上初中时就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