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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幻世中我自高乐不断

那天,圣母就是如此懒散地坐在月宫里,微闭着双眼思绪不知所往。她始终沉默地听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音乐,仙乐或者神节奏,死人跟活人努力奋斗的神节奏,反正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听音乐毕竟只是在沉默地打发着时光,神仙们的时光如此漫长怎么听也没办法驱赶许多无聊和困扰,因为无所事事而产生的困扰让她的嘴皮开始往上翘,鼻梁开始吹出许多气流来,那些气流在大殿里上下左右不停止地盘旋,宫女们边弹奏边不停地打着哈欠,不管有没有人欠她们什么都要打哈欠,毕竟一直弹奏腰酸腿疼不说十根手指似乎永远都在重复着那些毫无生气的旋律。

她们早已感觉到月宫太冷清了太无聊了,冰寒不说关键是毫无变化的生活最容易丧失雄心和激进,平凡的波涛中如果永远没有波澜那就是一潭死水,作为死水来说无论怎么赞美都不会那么乖那么巧妙,更不会让人产生美好的遐想。

月宫一成不变已经不知多少万年了,或许这也正是吴刚和圣姑下界为妖最好的注解,就算是做妖也比月宫里波澜壮阔多了,再说圣姑在月宫时更是凄凉,毕竟她只是一只修得人性的玉壶,每天被圣母把玩着毫无自己的思想更不能行动,永远是静物弄不出任何的声响,于是她逃离了月宫下界为妖,她要到妖界去弄出一些声响也好让自己不枉活了一世,至少不枉修习了万年后有了人性和妖性。吴刚则是厌倦了月宫里每天砍树枯燥无聊的日子能把他憋死,于是一跟斗翻到幻雪山上做了一只随性所欲的野妖。

圣母每天的生活除了听听音乐后便无所事事,最多只能坐在月宫里嗑嗑瓜子或者到处神游一番,她既不锻炼身体也不会做早操,甚至懒得跟圣公去过所谓的床上生活。她觉得月宫里虽然没什么新鲜可是她也创造不出什么新鲜,于是只能那么无聊地生活着。如此无聊的生活就让她变得越来越懒惰。

宫女们照之前精心修养自己的圣母对比起来就感觉到她越来越懒得无谱了。但是她依然很骄傲,毕竟圣母拥有至高无上的身份而且是个仙人可以长生不死,如果她不去自杀真的很难像凡尘的人们那样结束生命自然地死去。

她因为月宫的尊贵而骄傲着。

那天圣母正在漫不经心听音乐,一个着急忙慌身材矮小脸上散着几粒雀斑的奴婢进前来匆匆跪下,跪下时差点打翻了圣母面前正在微微发凉的茶杯,圣母叹道:“没看到我在听音乐吗?”

奴婢有些恐惧地跪下来,又有些不屑地仰望着圣母。她恐惧的是圣母是个喜怒无常的老女人,说不定哪句话说错了她就会暴怒起来扬手就打面前的宫女,这样的事情早已发生过不知道多少次,有时候歇斯底里地表达她的愤怒时还会把宫女们关押到监狱中受尽了折磨和苦楚,由于她是圣母是月宫里丫鬟和女人们的主子谁也拿她没办法,月宫是她家的,她想怎么样就好像她想不想上厕所一般的简单,宫女们毕竟只是奴仆,奴仆命运不由人作主在天上和人间基本上都是一样,毫无区别。

因此做了天上的神仙如果是个奴仆也不见得能够快乐起来,也要承受诸多压力和迫不得已,天上的奴仆和地上的奴仆谁也不比谁幸运。似乎谁也不应该去羡慕谁,就算神仙能够长生不死如果长生不死地做奴隶活着反而是一种讽刺,有句话叫做生不如死用来比喻命运不由人做主的奴仆或许是最贴切的。

奴婢对圣母的不屑却是看不惯她的懒散和神经质,圣母虽贵为一宫之女主有时候却经常性要去无理取闹,甚至完全不像一个庄严的女主人。比如有时候她心血来潮时就会把自己的头发铺散开来,在大殿中令其无限制地生长以此打发内心的寂寞,比如有时候她毫无道理地就会站宫女们互相揪扯着对方打得头破血流以此来取乐换得半刻的嬉笑,比如有时候她把自己的手从月宫里伸出去探索到无边的空虚里最后什么也没捞到,比如有时候她独自坐在椅子上哼着古怪的音乐发出谁也听不懂的节奏还要问宫女们她的声音美妙不美妙,比如有时候她脱了鞋子光关脚板踩着宫中的泥土让蚯蚓或者蝗虫们顺着她的裤腿往上爬,比如有时候她夸张地说她终有一天要把月宫用绳索捆缚起来封闭了所有宫门不让人出入,比如有时候她叫嚣着要用天雷把月宫炸成碎片让圣公也变成一砣肉浆。

诸如此类的比如实在多得宫女们想都想不过来也细数不出来,随便她们都能够举一反三地例举出许许多多圣母近年来干出过的荒唐事和说出过的荒唐话。她们觉得圣母在一成不变的生活中性情越来越古怪,宫女们虽然惧怕却又彻底地对她产生了许多的不屑。

那个身材矮小的奴婢尽管对圣母充满了恐惧同时也对她很不屑,但作为奴婢来说她不得不上前急切地禀报道:“要事相告!”

圣母正歪着身子随意地倾听着宫女们弹奏那些无所谓的高山流水时,听到奴婢近前来有要事禀报,嘟囔了一句“没听到我在听音乐”后就置之不理了,只是追加了一句:”你这个矮鬼给我退出去,什么要事比听音乐还重要?”

矮奴婢虽有愤懑却不敢发泄,脸色虽有倔强却不敢放肆地表露出来,只得低眉顺眼地退出去,退到门边扭过头时把嘴唇嘟起来在心里诅咒道:什么狗毛鬼忙慌碌的破圣母,你听音乐重要宫里的事情就不重要了,这样下去只怕哪天你死了都没人愿意来抬你,懒得要死。

圣母在宫里悠闲地听着音乐懒散地微闭着双眼,那个矮小的奴婢虽然一肚子怨气却毫无办法,只能在宫外静静地等候,她一边无聊地等候着一边蹲在地上开始玩蚂蚁,看着一队队月宫里的仙蚂蚁排着长队仿佛要打仗似的,她就觉得很好笑,毕竟再也找不到什么让她发笑的事情或者物件,她有些发痴发傻起来。用一只手截断了蚂蚁前进的道路,那些蚂蚁就顺着她的手指往上爬。

每当蚂蚁爬到她的衣袖上时她就快乐地拍起手掌来,边欢呼着:努力吧蚂蚁,小蚂蚁,努力加油住上爬,爬到我的嘴里来。

蚂蚁们在她的手臂上像蛇一样蜿蜒着,有些在衣袖上无法稳住身体的蚂蚁不由自主地掉下来时,逗得她又禁不住大笑起来。甚至笑得十分放肆,也弄得屋檐下几个无所事事的丫鬟们跑过来跟着她一起傻笑,她们的笑声虽然很纯洁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忧伤,虽然笑得很放肆却让人觉得为了一群劳碌奔波的蚂蚁根本就不应该那样笑。

那些仙蚂蚁们似乎也能听懂丫鬟们无聊的笑声,他们在衣袖上爬得更加的努力,但是他们能爬到哪里去呢,衣袖毕竟有限就算它们能够爬到头顶上去难道还能够永恒地驻留吗?

矮奴婢看着蚂蚁们快要爬到她的脖胫里时用力地抖擞起来,她要把所有身上的蚂蚁都抖落到地上,毕竟爬到脖胫里一定会让她痒,万一蚂蚁们不小心咬了她的脖胫也让她产生了恐惧。她抖落了蚂蚁后其它几个奴婢仿照着她的样子伸出手臂来,那些蚂蚁分批次地顺着各自不同的手臂爬了起来。于是五七个丫鬟们不停地发出了傻笑声,飘荡在空荡荡的月宫里,随着宫中飘出来的音乐声,混淆在一起。

直到大厅里伸出一个丫鬟的脑袋向着她们招手时,大家才停止了和蚂蚁逗乐的游戏,矮奴婢收起了她的傻笑冲着同伴们挥挥手,脚步轻移着向大厅走去。她的背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拖得长长的,直拖到月宫之外广漠的空虚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