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酸豆姑娘

喻望和谢忆约好的老地方，是一棵不知年纪又高大粗壮的“酸豆”树。

原本她俩折中路程选的地方并不在这，只是正巧看到这棵树，觉得这是个绝佳地方。

起初并不知道它的名称，是正对这棵树后边的“北路小店铺”的老板说的。

但盛老板以及路边的店铺，是因为这棵粗壮的树长出来的果实是酸的，形状又酷似豆一颗一颗的连起来，所以叫它“酸豆树”。

这棵酸豆树，见证了喻望和谢忆这三年的变化，从高一开始，她们周末或者节假日，有空的时候都会过来这里绘画。

久而久之，她们跟“北路小店铺”的盛老板成为了熟悉的陌生人。

盛老板人很健谈，没客人的时候、她们休息的时候，时常跟她们聊天。

有一次，她俩实在想不到画什么了。

盛老板想着：“要不，你俩画一画我这小店铺？”

“好主意。”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说着。

这是个开始，她俩时不时也画周边的店铺，再比较一番，看哪副比较好，再送给店铺老板。

实在拿不了主意的，就让盛老板做个最终的选择。

三年了，周边店铺老板都认识她俩了，但大多数都没叫她们名字。

刚开始是称呼“北路店那俩小姑娘”、“酸豆树下的姑娘”……

后来直接称呼“酸豆姑娘”，店铺中有小朋友的，有时候老板忙的顾不上，就会让小朋友过来看她们画画，学着玩玩。

一口一个“姐姐”的时候，甜到她俩心里去，一口一个“酸豆姐姐”时，她俩又哭笑不得。

她俩三年打成了这周边店铺的“人气王”，有时去买东西，都给打折。

一些爱开玩笑的老板，还调侃：“要是有个大一点的儿子就好咯，这俩姑娘太讨人欢心咯。”

谢忆和喻望轮流跟老板打趣起来：“老板，话不能这么说嘞，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呢不是？”

老板乐呵呵的笑着说：“对对对，酸豆姑娘说的对嘞。”

谢忆走之前还不忘说：“老板，有良家年轻小伙的门路，记得介绍介绍哈。”

“那怎么行。”老板反驳着，又说：“不得是英俊有才的年轻小伙才配的上咯。”

喻望笑着说：“老板，很时尚哦，多谢老板夸奖，老板是个大美女！”

……

陈其收起了笑容，深叹一口气，“这件事儿，说来话长。”

江爷爷在舟哥初二刚开学的时候去世了，江奶奶也是那时候身体变得不怎么好。

那时候我跟舟哥在儋城二中读书，也是同桌。

但二中对住校生管得很严，周末还要补课。

出去要跟班主任报备，班主任给开请假条才能出去。

舟哥那时候没有心思学习，他害怕江奶奶出现意外。

一天半个上午的假，一周请了一半。

江奶奶看舟哥频繁回去，就给了他一个要求：

不能耽误了学习。

舟哥答应了。

但月考的时候，舟哥各科成绩都下降了不少……

江奶奶知道后，没有责骂舟哥，那时她身体也好了不少，但只允许舟哥一周请一次假去看她。

舟哥也答应了。

但舟哥还是放心不下，有一次就拿着之前的请假条，改了一下日期。

校警叔叔因为舟哥请假太多，都认识他了，也没注意看日期。

正巧那天我感冒请假去医院，打完点滴回校的时候撞见他了。

就跟他一起回了趟家。

舟哥记得他答应江奶奶的话，便只在远处看着。

但遇上经常与江奶奶闲聊的人之一了……

江奶奶把舟哥叫了回去，我害怕舟哥有事，就在他家门口等着。

房子的隔音没那么好，还开着窗，我就听到了江奶奶说的话。

“你爷爷答应我，他会再陪陪我，他没能做到。”

“你答应我的，也都没做到。”

“你们爷俩，没一个说到做到。”

……

“奶奶知道，你爷爷……他尽力了。”

“可是……你呢……小舟。”

“奶奶……知道你孝顺……但奶奶……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和……负担。”

“那样奶奶……会觉得活……活着……很累，你也会很累……”

“奶奶……觉得现在不该……跟……跟你说这些，但，奶奶……没办法了……”

当时觉得江奶奶说话越来越费劲，好像还哭了，而舟哥全程没说话，但好像也哭了。

我就去找了邻居的人……

“就因为这件事儿，舟哥周末的手机很多时候是静音的，他还跟我们说‘周末，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别打他电话。’所以——”说到最后，陈其耸了耸肩，表示他的无奈。

“那这小子，还敢偷偷摸摸去看？”

“没事儿，陆劲峰他们在呢。”陈其想想那俩，江舟被认，装一下。

再对个口供，不是难事儿。

被抓那次，得出的经验……

“行了，说了完，赶紧给我煮饭去。”闫上踢了一下他，便躺沙发上。

“你搁这过河拆桥呢？”

“早上是我，现在是你。”说的合情合理，还做了个微笑的表情。

“算盘都没你会盘算。”朝闫上翻了个白眼，从沙发上起身。

“算盘又不是人，当然没我会盘算咯。”

反驳的挺有道理，陈其站那思考怎么该怎么说。

“赶紧的，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闫上看陈其杵那不动，又踢了他一脚。

陈其趁闫上不注意，回了他一脚，麻溜跑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