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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客栈惨案(其二)

安阳起和掌柜的到底在客房门口看到了什么?纷至客栈的掌柜的遮遮掩掩,是否早就知道其中内情?疑似人犯韩逸轩曾经短暂居住过的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啊——!”那掌柜的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双目间流露出无尽的惊恐,控制不住地大喊大叫着。

屋内一片狼藉,满屋子都是残肢断臂和被生剥下来的人皮,但却没有多少血迹,地面上仅剩的一小片血迹也已经干涸。

安阳起强忍着反胃走进屋去,地上俨然已经没了落脚的地方,一地的残骸让安阳起不知该怎么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进去。

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几个大陶罐,上面用红布封了起来,就像一坛坛老酒一般。好不容易,安阳起找到几处空地走了过去,他走到桌边,细细观察了一番桌上的陶罐,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罐,就在那红布揭开之时,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味差点让安阳起昏过去,那罐中满满的都是鲜血。

安阳起大惊,连忙打开后面的几个罐子,里面盛满了鲜血,而最后一个罐子只有一小半鲜血。

“来人!”安阳起将红布攥在手里,怒喊一声,不一会儿,打客栈门外便进来了几名鳞爪卫。

安阳起出行一般都是带着护卫的,但暗处的鳞爪卫也在时时刻刻关注安阳起的动向,以至于哪怕是在荒郊野岭,安阳起身边总能交出几名鳞爪卫来,更何况还是在这司空府附近。

几名鳞爪卫手持雁翎刀闯了进来,以为安阳起遇到了什么危险,但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几人却愣住了。

“安...安阳大人...这...”为首那名鳞爪卫显然是大为震撼。

“调派人手,封锁此地,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靠近一步!”

“...是!”

现场被鳞爪卫严密控制起来,安阳起在这狭小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四处查看,倒也在这屋中的柜子里找到了沾血的刀具和用来放血的容器工具。安阳起采集了上面的指纹后,这才吩咐鳞爪卫打扫现场。

“敛收骸骨,查明死者身份。”安阳起吩咐道。

“是。”

被调派来的鳞爪卫开始负责打扫现场敛收尸骨,此间,安阳起则去问询那客栈掌柜去了。

“掌柜的上一次进这间屋子是什么时候?”安阳起问道。

“呃...大大大...大人,不关小人的事啊...自那客...客官入住以来的一个多月,小人...小人从未进过此屋啊...”那掌柜的惊魂未定,又被安阳起问起,战战兢兢道。

看来那疑似韩逸轩之人早在一个月以前就来到了京城,并且入住这间客栈了,此处据司空府不远,难不成此人在一月之前就有了谋害司空的意图了吗?一个多月以前,那是腊月之初,安阳起还在从上霖城逃往京城的路上呢。

“为何不进去看看呢?”安阳起如是问道。

要说此人有职业操守,不随意进出客官房屋,安阳起自然不信,难道一个月以来,这掌柜的就不怕此人在屋中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哎呦...大人,你可是不知啊,这位客官...那可是凶悍的很那!还带着刀!有一次,小人确实想进去看看,但奈何...奈何被那客官逮个正着,差点没把小人脖子抹咯!”那掌柜的说着,还比了个手刀在脖颈处劈了两下。

掌柜所言没有什么破绽,因为意图进入被抓了正着所以心生怯意,不敢再谋,倒也说得过去。

“而且啊...这位客官钱两都是日结,小人这客房一日也就三十钱,那客官一次就给我五十钱!我还生怕惹到了他,他哪日忽然就不住了呢!”那掌柜的又说道。

安阳起听罢点了点头,的确,在生死和钱财的双重压迫之下,这掌柜的不在图谋房中之物倒也合情合理。

“那此人入住一月以来,屋中可有异动?”安阳起继续问道。

“呃未...未有异动...”

“未有异动?”安阳起疑惑,这屋里面死了这么多人,而且手法都极其残忍,怎么会未有异动?

“不过...此人倒是早出晚归,也不知平日里做些什么,小人又睡得沉...所以...”那掌柜的继续说道。

这倒是件麻烦事,兴许人犯就是摸清了这掌柜的起休时间,再加上这客栈里就他一人,夜半三更之际行凶。

两人交谈之际,安阳起身后跑来一名鳞爪卫:“大人,尸骨都清算完毕了,总共七具尸体,都是年轻男女,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有一具尸体和其他的不太一样...”那鳞爪卫说道。

安阳起抱着心中的疑惑朝着现场走去,屋中残骸已经被拼凑在了一起,一共凑出来六具干尸,虽然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但从骨架和残骸结构还是能大致推断出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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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性别。

但是这六具尸体旁还摆着一具男尸,与前六具尸体不同的是,这具尸体是完整的,胸口中刀,失血过多而死,地上残留的血迹兴许就是出自于这具尸体。

“这具尸体从哪里找到的?”安阳起回忆片刻,当时他进入屋子的时候遍地残骸,并没有看到这样一具完整的尸体。

“大人,是在那边的立柜里找到的。”鳞爪卫指了指不远处的立柜,柜门打开着,有些已经干涸的血迹残留在柜中和柜外地上。

韩逸轩修炼邪功这是安阳起知道的,整日以杀人为乐他也知道,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也并不奇怪,但为何唯独此人没有被分尸放血?难道是还没来得及吗?

安阳起思索之余,便在现场瞎转悠起来,屋中箱柜抽屉倒是一个也不放过。

“嗯?”安阳起的目光停留在了窗边胡桌的抽屉里,一封书信俨然躺在那里,没想到这般人等还与别人有书信往来。

安阳起打开书信,一行行白纸黑字映入他的眼帘,安阳起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纸上并不是什么书信,而是雇凶杀人的合同,合同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刺杀朝中司空苏沛、前将军陆玉衡、侍中黄占、大理寺卿卫擎,然而还有一人的名字落入安阳起的眼帘,只见合同末尾写着几个大字——前大理寺卿,谭逸林。

“师...”安阳起的视线停留在了谭逸林三个字上,这谭逸林不是他人,正是他已经被告知亡故的恩师,安阳起在接手御州宁城的第一个案子之时,被刚好在现场的谭逸林看中,便收安阳起为徒,安阳起也几次三番问起谭逸林的身份,谭逸林却只说他不过是京中的捕役罢了。

安阳起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他看着合同上谭逸林三字心中百味杂陈,这份合同应该是最近才签下的,那为何自己亡故已久的尊师谭逸林的名字会出现在上面?或者,只不过是重名人罢了?

安阳起的视线继续往下移,这份合同并没有签署人的签名,而是两个指印,这京城当中这么多人,想要查明谈何容易?安阳起收起这份合同,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神思错乱地离开了现场。

“大人...”

“把尸骨好生存放...”安阳起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只用沙哑的声音留下了一句吩咐。

“是...”

安阳起不知眼下他该做些什么,是去确定签署合同的人?还是去大理寺问问卫擎自己师父的事情?或是去面见陛下请求千羽官复原职?亦或是查明纷至客栈分尸惨案?

安阳起就这样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心中宛如乱麻,每当他想要去思索眼下几起案件的因果之时,师父谭逸林的音容都会横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或许师父还活着?又或许只是重名?

安阳起最终还是决定去大理寺一问清楚,就在他刚准备动身之时,却又停下了脚步,倘若大理寺卿卫擎知道这其中的原委,那为何不早告诉他?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而且还是不得示人的隐情。或者说卫擎也不知道此事的原委。

总之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安阳起此番若去了大理寺,想必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而谭逸林的名字既然出现在了那份暗杀名单上,就说明主使此人知道内幕,倘若能够调查清楚主使之人,这一切想必也会水落石出。

安阳起的思绪逐渐明朗,最终还是调转脚步,朝着安阳府的方向去了。

府上,长森已经押送韩逸轩至鳞爪卫监牢回来了,而小六也带了些鳞爪卫的情报。

“大人,你刚才干嘛去了?怎么去了这么久?”小六将手中的几页纸递给安阳起问道。

“纷至客栈发生命案,搜出来七具尸体,四男三女。”安阳起平淡道,但心中却是无尽的怒火。

“啥?七具?!”小六看样子是被安阳起所说的数目吓到了,七具尸体的命案,竟然就发生在这京城当中。

“嗯...而且...罢了。”安阳起刚想与小六说说那惨状,但仔细想想还是闭口不谈了,眼下基本可以确定,这些人都是韩逸轩所杀的了。

小六也没有多问,只是站在安阳起身边。

“大人,那韩逸轩,鳞爪卫也找不到什么像模像样的情报,只能找来些江湖传言了...”小六有些失落。

“无妨,我先看看把。”安阳起拿着那几页纸仔细翻阅着,正如小六所言,上面记录的无非就是些江湖传言,的确没什么大用。

安阳起将看完的几页递给小六,而那最后一页纸上记录着韩逸轩所修炼邪功烟清录的一些传言。

“修此录,可易容貌,可生幻影,然凡修此录者,自此心性大变,嗜血狂邪,须日饮血二斗,牲畜血液亦可,以人血为最宜。”安阳起看着那页纸上记录着的关于烟清录的消息陷入沉思,他回想起方才在纷至客栈中发现的几坛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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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想必就是那韩逸轩修炼邪功所导致的。

“把长森叫来...算了,你也休息吧,我自己去。”安阳起刚一开口,便想到长森才从鳞爪卫监牢回来,便改了口。

“大人去哪啊?”小六一听安阳起要外出,立马嚷嚷着要跟出去。

“鳞爪卫监牢,你要想去...同去也无妨。”安阳起说着,便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诶?等等我啊大人!”

小六跟着安阳起马不停蹄地赶往鳞爪卫监牢,这一整日,安阳起可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除了方才回府饮了一杯冷茶以外,一日里可以说是颗粒未进。

来到鳞爪卫监牢时已是晌午,安阳起来到监牢刑室,吩咐鳞爪卫将那韩逸轩带来,安阳起要提审韩逸轩。

片刻,浑身是血的韩逸轩被两个人架了出来,眼神迷离,只是那嘴角还挂着一丝邪笑。

“泼醒。”安阳起冷言道,一旁鳞爪卫领了命,便从地上抬起一桶盐水泼在了韩逸轩的身上。

盐水打在皮肤上的彻凉与浸湿伤口的剧痛让韩逸轩立马清醒了过来,止不住的咆哮着,只是那咆哮声中还隐约能听到一些笑声,听起来颇有些诡异。

“醒了?”安阳起看了看韩逸轩,眼神比方才要有神了些,看样子是被盐水泼醒了。

“呵呵...醒了...安阳大人要问些什么?”韩逸轩言语间气若游丝,就像随时都有可能猝死,但鳞爪卫用刑想来有自己的分寸,即便是体弱多病的文弱书生,也绝不会死在鳞爪卫的监牢里。

安阳起从怀中取出折着的书信,三两下打开来,示在韩逸轩的面前,沉声问道:“这几人,你可都认识?”

韩逸轩神志不清,微微抬了抬无力的眼皮,晶莹剔透的盐水顺着他的睫毛落下,稍稍打湿了安阳起手中的信纸。

“说吧,都认识吗?”安阳起目不转睛地盯着韩逸轩已经有些干裂尚渗着血迹的双唇,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哈哈...安阳大人...我拿钱杀人...又怎会不认得我要杀的人呢...”韩逸轩瞄了一眼安阳起手中的书信,也大致猜得到他是如何得到这份名册的了。

“好...”安阳起深吸口气,把书信翻了过来,找到谭逸林的名字,又指着问道:“这个人...现在何处?”

韩逸轩看了看安阳起指着的那个名字,稍稍有些迟疑,随即说道:“安阳大人...这次可能就要让你失望了...这个人,我恰好不知道。”

安阳起抬头看了看,韩逸轩似笑非笑,戏谑地说着,他实在是捉摸不透这韩逸轩的话里面究竟有几分人话,几分鬼话。

“...好,那我问点别的吧...”安阳起将书信折了起来揣回了怀中,背着手在刑房里来回踱步道:“是谁让你去杀这些人的?”

安阳起话音落罢,许久没听到韩逸轩的回应,安阳起皱着眉,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韩逸轩,仍是那副谑容。

“聋了...?我问你,是谁指使你去杀这些人的!”安阳起稍稍提高了嗓音,又一次问道。

然而回答安阳起的,不是什么确切的答案,而是韩逸轩那邪笑:“哈哈哈哈哈哈...安阳大人啊...你究竟是任何坐到龙探这个位置上的?我若是想说,都不会等到你那些爪牙对我用刑。”

安阳起听罢从心窝里钻出来一丝怒火,但又奈何不了眼前的这个无赖,稍稍平复了下心绪,便走到韩逸轩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眸,没有说一个字,两人对视了片刻,安阳起便离开了刑房。

“继续审。”

离开了鳞爪卫刑房,安阳起在心里做着打算,眼下他不知自己究竟是该去大理寺找卫擎问问清楚,还是暂且回府,思来想去之际,安阳起还是打算暂时回去,目前他最挂记的当然是出现在那封书信上的谭逸林的名字,自己这个销声匿迹多年的老师,他的名字为何会再次出现在韩逸轩的杀人名单上。但除此之外,还有一堆破事等着安阳起解决,只好先回府去另行打算。

乘着马车回到府中,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府上无比安静。

安阳起跨过大门,越过二门,似乎感觉到什么异常,府上似乎少了些什么动静。

“翼长,翼长?”安阳起在院内招呼着,但迟迟没有回应,不解之下,安阳起朝着正堂走去。

推开正堂大门,屋内空无一人,安阳起四下看了看,发现不远处的桌上摆着一张纸,他走了过去,拿起纸来,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别安阳平出,是一封书信。

安阳起将信纸打开,上面洋洋洒洒写着些什么,是千羽留下来的,大概意思,就是在安阳起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千羽收到了天子的诏书,命其赶往御州协助御敌战事,事发紧急,来不及道别,只得匆匆留下这样一封书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