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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李茂的决定

安抚了李茂,谢令初屏退除李茂外所有人,只剩下她三人在场。

谢令初看着陈仕诚,平静问:“为什么杀李元?”

陈仕诚咧了咧嘴,凄惨的笑:“因为我恨谢衍。”

谢令初道:“你恨我父亲为何迁怒于旁人?”

陈仕诚冷哼:“他忠奸不分,临死还对谢衍忠心耿耿,维护有加,我杀他也是为民除害!”

想到这里,他眼神忽然癫狂起来,双手扭动着铁链,努力往前探身,眼睛直直盯着谢令初:“你说!这是凭什么!”

“谢衍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凭什么受人尊重!”

“他凭什么……”

陈仕诚半哭半笑:“若不是他,我那时就不会被人欺辱。”

“谢衍害我!这一切,都是因为谢衍!”陈仕诚怒吼出声。

谢令初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继续问:“就算你恨谢衍,谢衍朋友那么多,为什么你偏偏去找李元麻烦?”

陈仕诚看着谢令初,嘿嘿嘿笑:“你想知道啊?”

他拉长了声音:“我——不——告——诉——你——”

谢令初不恼,看着陈仕诚,也笑起来,声音淡淡:“陈仕诚,无论你是装疯还是真疯,现在告诉我答案。不然我保证明天你全家都会跟着陪葬。”

听见家人,陈仕诚瞳孔瞬间紧缩,一下子惊慌失措:“你别伤害我的家人。”

他“呜”一声哭出来:“别伤害我家人……别伤害我家人……”

谢令初伸手抓起他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我再问最后一遍,为什么会去找李元?”

陈仕诚怔了怔:“因为……因为……”

他瞳孔浑浊不堪,似乎在挣扎。

“因为有人叫你去查一件事,对吗?”谢令初轻声替他补充。

陈仕诚死死盯着谢令初。

谢令初厌恶的放开手:“李茂,拿状纸,给他签字画押。”

李茂应了声是,拿来状纸,递到陈仕诚面前。

陈仕诚这回没再装傻,默默签了,才眼巴巴看着谢令初道:“你会放过我家人吧?你会放过他们吧?”

谢令初反问:“你为那人做事时,可曾想放过我的家人?”

陈仕诚蓦然瞪大双眼,似乎不明白面前这个仅十几岁的女孩是如何能做到这般冷漠无情的。

“谢令初,你答应我的!”陈仕诚哭喊着。

“你要的答案,我已经给你了。是三皇子!这一切都是三皇子指使我做的!因为他想要那本书啊!你答应我的,谢令初,放过我家人!”

陈仕诚大声又迫切。

铁链声响在寂静无声的监狱里,空旷渗人。

谢令初没再看他,径自拿着签好的状纸带着李茂离开。

身后还不断回荡着陈仕诚癫狂的怒号声:“谢令初,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路走出阴暗逼仄的监狱,两人终于重回阳光下。

谢令初有些不适应地眯起眼。

七喜和可乐正等在门外,见自家姑娘出来,忙跑过去替她撑起一把遮阳伞。

谢令初看了眼身后跟着的李茂,问道:“你想怎么处置此案?”

李茂垂眼,思量片刻:“听姑娘的。”

谢令初道:“他既是你的仇人,该怎么处置自然应该随你。”

李茂久不做声。

“回府吧。”谢令初叹了口气。

“姑娘。”李茂突然局促起来。

“嗯?”谢令初回头。

“若是姑娘出手,想必有能力保下他家人,不受牵连,是不是?”李茂低声询问。

谢令初看着他:“你可想清楚了?”

李茂嗯了声。

谢令初对七喜道:“去将状纸交给袁大人吧。”

七喜领命去了。

谢令初没再说话,在可乐的陪同下一起登上了回谢府的马车。

可乐收伞上车,还忍不住探出窗口频频回首张望。

直到监狱门前李茂的身影小到看不见,才回过头道:“姑娘,您说李茂他怎么就放过了陈仕诚的家人呢?”

可乐一脸感慨:“他分明是那样睚眦必报的人。”

谢令初笑笑,没有回答。随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下,闭目养神。

可乐想了想,又道:“其实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牵连陈仕诚家人的吧?”

她望着谢令初的侧脸,几日来的奔波让谢令初眉间挂上了一丝疲倦,睫毛的阴影打下来,覆盖住眼底一圈淡青,看上去让人心疼。

可乐道:“姑娘先打了陈仕诚,紧接着才差人搜家,这样做明显是为了混淆视听,让人误会是陈仕诚先招了供,官府才前去搜查证据的。”

“这样一来,只要姑娘不交出印玺,陈仕诚犯的就是杀人罪,自然也不至牵连家人。”

谢令初依旧闭着眼睛:“你想太多了。”

“打陈仕诚是因为我看他不顺眼。”

“没有交出印玺是因为我留着有用。”

可乐拉长了音调哦一声,调笑道:“姑娘这嘴硬的模样,和夫人当年如出一辙呢。”

听她提起母亲,谢令初睁开眼看向可乐,带着几分好奇:“可乐,话说起来,我娘当年为什么给你起名叫可乐?”

可乐想了想,道:“夫人说这原本是一种水的名字,那是种喝完就能叫人快乐的水,所以叫做可乐。”

谢令初若有所思。

可乐又补充道:“七喜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呢。”

谢令初奇怪道:“那这种水你们可曾喝过?”

可乐摇摇头。

“夫人倒是曾差人打造过一些器具,说要做一次给我们尝尝,可惜后来事情太忙,就给耽搁了。”

谢令初哦了声,又躺了回去。

可乐凑近她:“姑娘想试试吗?”

谢令初懒洋洋道:“那也要我娘留下做法才行。”

可乐一脸怅然:“若是夫人留下过做法,想来也记载在另一本书上,不过那本书和现代医学一起,都存在老爷那里呢。”

“另一本书?”谢令初一愣:“什么另一本书?”

可乐认真道:“也是夫人所写,名字奇奇怪怪的,似乎叫什么:爱因斯坦的棺材板,总之很长一串名字,夫人那时候常常拿在手里,得空了就会写几笔。”

谢令初愕然。

这本书她前世怎么从未听人提起过?

她细细回想,总觉得有哪里被漏掉了。

“可乐,快叫车夫掉头,回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