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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情落七

卫之玠难得啊了一声,  莫名觉得这些糖如烫手芋头。谢宁见他好半晌都没说话,正纳闷着,“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糖?”

“我确实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  不过还是谢谢你。”卫之玠看向许扶清,  微微一笑道,“倒是许公子喜欢吃糖。”

许扶清缓慢地收回视线,也没说话。

谢宁眨了眨眼,  刚想开口说我知道的时候,  林少如出现了,  翩翩红衣煞是夺目,  站在他们面前,  “今天早上我们一起用食吧。”

话题就这样被岔开了。

在场的人大多穿着素净,  唯有许扶清跟林少如衣裳颜色鲜艳,让人一眼看过去,目光就锁定在他们身上。

看着看着,最终会落到许扶清脸上。

是怎么看也看不腻的好看。

而且他穿的红衣跟林少如的不太一样,  神似红得艳丽又带一丝不自知妖气的高洁红梅。谢宁愣是多看了几眼,直到许扶清抬眼看过来才偏过头。

“好。”

卫之玠同意林少如的提议,  将糖放回袖中,随他一同前往大厅。

谢宁紧随其后,走了几步,  肚子有些疼,她拉住应如婉,  压低声音说“你们先去,  我肚子疼,  得如厕,  很快回来。”

这是突发状况,  不可避免的,应如婉拍了拍她的手,“好,小心点儿,如果实在太疼,就叫大夫来看看。”

“嗯。”

谢宁小腹刚才一阵一阵地抽疼,现在好点儿了,但还是得去一趟茅厕,以前闹肚子都是去一趟茅厕就没事了。

他们到大厅后,许扶清碰巧坐在了应如婉对面。

应如婉瞧他盯着自己旁边没有人的位置看,以为对方是想问谢宁去哪儿了,于是主动道“谢宁有些急事,待会儿便来。”

许扶清弯了弯眼,声音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我没问你啊。”

总是在他面前吃瘪,应如婉已经逐渐习惯了,只是觉着今天的许扶清比以往的更不对劲儿,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是因为谢宁吗?

不管是不是因为谢宁,也与她没太大的关系,许扶清是负责自己的夫子,应如婉自知干涉不了他的私事,只不过她担心谢宁罢了。

应如婉保持安静,只觉如坐针毡,希望谢宁快些回来,不然她一个人跟他们坐在一起终归是不太自在,毕竟她只是一名普通弟子。

卫之玠听了他们的话才发现谢宁没跟上来。

此时,林府下人陆陆续续地上菜,林少如望了一眼门口,“沈公子呢?怎么不见他?”

虽然沈墨玉平日里话少,但是他的存在感算不得上低,主要是那脸和气质都是上佳的,叫人不容易忽视,一不在就能察觉到。

“他等会儿就来。”卫之玠语气平常地回。

林少如挑了挑眉,扑了胭脂水粉的脸没什么表情,“好。”

谢宁上完茅厕,走到水井旁吊水,想洗洗手,放在水井上面的绳索粗糙,磨得皮肤发疼,好在很快就吊起了半桶水。

井水淋过指缝,有丝丝凉意,她又干脆洗了把脸,水滴沿着脸颊滴落,待站直腰、睁开眼后,面前无声无息地站了一个人。

是沈墨玉。

他怎么还在院子里?不该跟他们在大厅用食了吗。谢宁心想着,擦了擦还淌着水滴的眼睛,“夫子?”

水桶里的水面涟漪不断。

被她舀起来洗手洗脸的水溅到地面上,泥土有了深浅不一的痕迹,沈墨玉还是顶着一张冷脸,“你昨晚是不是在许公子房间里。”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陈述的语气。

谢宁的小心脏颤颤跳,他这是看见了她?酝酿了几秒,还是装作听不懂,“夫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明白。”

沈墨玉冷笑一声,朝她走近一步。

“你可知在揽天书院里,弟子和夫子是不能那般亲近的,若是叫掌教知晓,不仅是你会受罚,许公子亦会受罚。”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谢宁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不是,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跟小夫子只是寻常的师徒关系,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后面那句话她说得连自己都不信。

寻常的师徒怎么会接吻呢,寻常的师徒又怎么会看光对方呢。

沈墨玉微微蹙眉,似认为谢宁撒谎。

他之所以留在院子里,没跟其他人一起去大厅是因为卫之玠交代避开林少如去确认一些东西,确认完后见她站在院子中,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才过来的。

并不是特意来找谢宁的。

正当沈墨玉想接着往下说时,一双指甲上染了蔻丹的手凭空出现,用力地将没有任何防备的他直接推下井里,“去死吧!”

谢宁反射性地抓住沈墨玉的手,“小心!”

坠入井中的沈墨玉抬头看着因使劲地拉人而憋得满脸通红的少女,想杀了她的念头慢慢地降了下去。

此次出揽天书院,柳如叶曾私底下吩咐过他,若是见有人违反揽天书院的规矩,杀之,这为特殊情况,无须经过所负责的夫子的手。

而谢宁屡次三番地逾越了夫子跟弟子的线,则是违反了揽天书院规矩。

沈墨玉深深地闭了闭眼,也罢。

谢宁趴在井边,抓得他很牢,她余光掠到一双稳稳地踩着泥土的红色绣花鞋,视线往上挪了挪,见到林夫人略显疯癫的面孔,心口一紧。

救命,林夫人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没时间给谢宁多想和害怕,脑子刹那间被涌进来的记忆充满。

竹林间响着簌簌的落叶声,还有靴子踩叶子的声音,一步一步,年仅十三岁的沈墨玉持着一盏灯笼行走在崎岖的山路。

溶溶月光洒下,诡谲迭生。

明天便是跟别人决一生死的日子了。

他不想死,可自己的好友武功如今远远在自己之上,沈墨玉咬了咬牙,脚不停地走,另一只手还拿着一只烧鸡,有些凉了。

谢宁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但能感受到一股杀意。

小小的年纪,杀意便这么重了,晚上特意出来干嘛?她之前都没怎么留意沈墨玉,隐隐觉得这段记忆会打破自己对他的印象。

到了。

大树下站了一名跟沈墨玉年龄相仿的少年,鼻高唇薄,一袭淡蓝色衣裳十分适合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和端方气质,他招了招手。

“墨玉。”

沈墨玉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跟谢宁认识的他相差甚远,她就没见过他笑。

“谢逊。”他唤少年,“我来了。”

也姓谢啊,奶奶曾告诉谢宁,同姓的人八百年前有可能是一家呢,她顺着沈墨玉的视角仔细地看过去。

谢逊从大树阴影下走出来,长相属于阳光那类的,看着很舒服。他看了看暗沉不已的四周,问“墨玉,怎么大晚上的约在这里见面?”

沈墨玉放下灯笼,将手里的烧鸡递过去。

“明天便是我们对决的日子了,你我之间必须得死一个,生死有命顺其自然就好,不过我们今晚要是不好好地见上一面,以后是没有机会了。”

谢逊接下烧鸡,瘦白的手指缓缓地打开包住它的荷叶,眼尾不禁微微湿润。

他们几岁时就进揽天书院了,相识已数年,感情比任何人还要深厚,“墨玉,我们逃”

话曳然而止。

匕首插进他的心脏,谢逊瞪大双眼地看着沈墨玉,手上的力度一点一点地松开,烧鸡和荷叶双双坠地,“墨、玉。”

一滴清泪从沈墨玉泛红的眼眶滑落,他死死地盯着谢逊正在流血的胸口,“谢逊,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不要原谅我。”

泪水滑过他脸颊滴落。

谢宁惊讶到合不拢嘴。

他,他居然杀了谢逊,年幼的沈墨玉跟成年后的沈墨玉简直判若两人,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她心情跟沈墨玉连接在一起也很难受,由此可知他对谢逊的友情是付出过真情实感的,可他还是败给了自私二字。

谢逊倒下了,沈墨玉站了很久才慢慢地恢复理智。

他蹲下,拿起谢逊的手握住插在对方胸膛前的匕首把柄,伪装成自杀。一片绿叶从头顶落下,沈墨玉抬起头,在朦胧的光线下看到了一抹绯衣。

随后,他对上了面如冠玉的许扶清,瞬间跌坐在地,尚没有长大后的冷淡镇定,只有一脸慌张。

“你,你都看到了?”

谢宁没想到会在沈墨玉的这段记忆里会见到他。

许扶清轻轻地从树上一跃而下,低笑着往别处离开,扔下一句话,“既然你能狠下心杀了他,现下这般惶恐姿态又是做给何人看?”

沈墨玉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声不吭。

画面变了。

谢宁看着倒了数不清尸体、染满血的土地,大抵猜到了这应该是沈墨玉第二天的记忆,因要与他对决的谢逊死了,所以只要站在一旁观揽天书院其他人对决便可。

天色沉得不像样,气氛压抑。

只见沈墨玉目不转睛地望着站在尸体中间、持着长剑的许扶清,鲜血顺着他苍白得接近无色的脸颊流淌而下,滑过没什么血气的薄唇,滴落在地。

像肆意夺命的妖怪,又坏又勾人。

他忽地笑了,又是一滴血砸落,望的方向是沈墨玉所站的位置,笑容貌似掺杂着嘲讽,少年恣意风发。沈墨玉读懂了他的眼神,转开头。

与此同时,谢宁又感受到了沈墨玉的情绪,羞愧。

记忆画面没了,她思绪被拉回现实,抓不住沈墨玉的手了,从一开始的紧紧拽住,到眼下的只堪堪地拽住了他的几根手指。

难怪看不到记忆了。

就在谢宁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有人过来了,迅速地弯腰拉住沈墨玉的手,用劲地救他出来,偏头一看,是本该在大厅用食的卫之玠。

没过多久,两人总算把沈墨玉从井里拉了出来。

谢宁没力气了,当即跌坐在井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要死了要死了,彻底没劲儿了。

现在就算有人拿刀劈她,也动不了,肚子也奇怪的不疼了,果然人在某些时候,潜力是无穷无尽的。

一双黑色的靴子撞入谢宁的视线范围内,她迟钝地抬起了头,看过他的红色衣摆、窄瘦腰身、挺直的上半身,再到熟悉的脸。

“小夫子。”

许扶清低头看着她气喘吁吁的狼狈模样,温柔地弯腰过去,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拭过她冒着热汗、滚烫的脸颊。

“啧,还以为你去哪了,原来是救人去了啊。”

听着有点儿阴阳怪气。

谢宁很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只能乖巧地让他抚摸。应如婉站在不远处,想上前又不敢打扰他们。

他们都来了,包括林少如。

是卫之玠刚刚见沈墨玉迟迟不来大厅,心想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提议回院子找他,林少如硬是要陪卫之玠一起回去。

卫之玠见沈墨玉和谢宁皆没什么大碍,松了一口气,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沈公子会掉进水井里。”

谢宁看了一遍四周。

没看到林夫人,她犹豫了一下,暂时没回答,反而转问沈墨玉“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把你推进水井里的?”

事发突然,沈墨玉没看到,“没有。”

得嘞,他没看到,她若是说是林夫人推的,林少如一定会维护自己母亲的,当着林少如和众多林府下人的面,谢宁垂下眼。

“我也没看到。”

明面上谢宁是说不知道,但暗地里找到机会跟他们都说了,卫之玠知道后,与沈墨玉对视了一眼,两人沉默了很久。

到了晚上,谢宁问了问系统,卫之玠有没有升好感值,系统回答维持原来数值、一动不动,也就是说他确确实实不喜欢吃糖。

可就不能看在她一片好心的情况下,哪怕是升一个好感值,也是好的啊。

哎。

夏天太热易烦躁,谢宁拎着两坛桃花酿爬上了屋顶,房间闷热闷热的,应如婉被卫之玠叫去了,又迟迟不回。

她一个人闲得慌,还不如喝点桃花酿打发一下时间。

这些桃花酿是林少如派下人送到谢宁房间里,说知道她喜欢喝,而且府邸还有不少,他让她不用在意。

谢宁没走远也不敢乱走,就在她们房间的房顶上。

对于自己能喝多少坛桃花酿,她自然是知道,三坛以内,别的酒就不太清楚了,谢宁在现代经常去蹭姥姥的桃花酿喝。

喝完一坛桃花酿,谢宁又打开下一坛,酒香飘了出来,跟桃花酿的不一样,但也很香,香甜香甜的。

应该是林府下人拿错了,拿了一坛桃花酿和其他的酒。

不过她试着喝了一口,感觉很好喝,不呛不辣喉,这种酒后劲应该不大,又喝了一口。

片刻后,谢宁像只八爪鱼一样地趴在屋顶的琉璃瓦上,脸颊晕红,险些就这样睡过去,直到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谢宁。”

熟悉的声音。

谢宁努力地掀开眼,半眯着看人,“怎么又是你?”

许扶清由上而下地俯视着,指尖缓慢地勾开贴到她脸的发丝,然后弯腰抱起她,眼睛依然没离开她,笑着问“不然你想见到的是谁?”

“卫夫子。”谢宁脑袋靠在他胸膛上,没什么自我意识地吐出这三个字。

“是吗。”

许扶清脚步不停,“为什么,为什么谢宁想见的人是卫夫子呢?”为了诱哄她说下去,他也改变了对卫之玠的称呼。

可能谢宁觉得这几天都没能见到卫之玠,获取好感值一事拖得太久了,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好感值和卫之玠。

“因为,因为我需要他”的好感值。

一阵风吹过来,出了些汗的她颤抖了下,没再说下去。

下了屋顶,许扶清站定在院子中,问谢宁“你要去我的房间吗?”

谢宁唔了一声,扒拉着他的衣裳,闻着松木香,很是喜欢,她唇角弯弯的,懵懵懂懂地反问“你的房间?你的房间在哪儿?”

许扶清道“左边。”

左边,卫之玠住的房间也是在左边。谢宁脑子缓慢地转动了下,又宕机了,“去,去左边。”

“好。”

谢宁落到勾着纱幔的床榻上时,还为寻找个舒服点的睡姿翻了几翻,许扶清站在旁边,弯腰给她脱鞋,随后去关门。

为了方便客人洗漱,下人们一般会给住人的每间房间留一盆水。

他顺便洗了洗手。

少女发髻上还有几支尖锐的钗子,许扶清转过身后发现了,单膝跪在床榻上,倾身过去,将它一支一支地摘下来。

正想起来时,被一只手揪住了衣襟,许扶清一低头便看到谢宁睁着眼在看自己。

她忽然昂起头,亲了一口他的下巴,喃喃自语道“我这是又做春梦了吗?你是我所有春梦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谁睡觉没做过几个春梦?谢宁都做过很多次的了。

没有纠正她,许扶清将钗子放到床头边的柜子上,一下子拉下了纱幔,又俯低身子,狐狸眼微微上挑,声声入耳,蛊惑至极,“那谢宁可想要我?”

谢宁盯着他看了几秒,点了点头。

口中的空气瞬间被掠夺,衣摆裙摆交叠成花,少年呼吸声很近距离地落到她耳畔,带着诱人的喘,谢宁不由自主地微微地张了张嘴。

松木香的气息一寸一寸地侵蚀着谢宁,先是唇。

“谢宁,我是许扶清。”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很轻,掌心因常年握剑而有的薄茧摩挲过白玉,带起她一阵颤栗。

属于他的气息越来越下,森白的牙齿轻掠谢宁隐约可见青筋的脖颈。

铜铃铛叮当作响,滚过她的腰肢,淡色的细腰带不知不觉中不见了,带着松木香气息落到肚脐,再落到腰窝。

谢宁揪住被褥,松了又紧,她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谢宁从未踏足过的领域,感觉很新奇也有些向往。

裙摆散开,宛若金莲,层层地铺叠着,承载着他们,许扶清看了一会儿,再低下,无师自通地吞咽着。

谢宁失控地蹬了一蹬脚,说不出任何话来。

纱幔扬起又坠落,浅淡的光线在墙上映出一场漫长的皮影戏。

行走在江湖数十年,许扶清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铜铃铛冰冰凉凉的,跟谢宁身上的温度截然相反,他抬了抬头,以往红艳的唇瓣添了几分潋滟媚色,舌尖舔了下唇角,吃掉甜腻。

苍白的皮肤下,长着一张魅惑人心的皮囊。

修长的指骨代替了他殷红的唇,安抚着谢宁,她快要疯了,不受控制地轻哼了下,变得语无伦次,“别,我,你,我。”

“别紧张、别怕啊。”许扶清微微地喘着气,垂下来的发带和发尾落到雪山红莲上,“我给你讲个故事。”

红衣坠地,许扶清漂亮的肩胛骨弧度优美。

他看着少女因舒服而微颤的双肩,指尖一点一点地划过,带着属于她的东西,尔后又凑过去,舔舐干净,把她冒出来的薄汗一并吞食入腹。

“漫天大雪下,有名男子寻了很久还是找不到进传说中很灵验的雪山寺庙的入口。”许扶清轻轻地笑了声,“谢宁猜他后面怎么了?”

她脑子糊成一团浆了,无力思考,“不知道,他,嗯哈,他,后面怎么了?”

少年勾着谢宁,一点点靠近,“死了呢。”就算她以为这是个梦,还是感到无语。他又笑了,“可我却找到入口了。”

谢宁的意识瞬息间彻底涣散,完全拾不起来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既温柔又坚定地吞噬人的意识,且将饱含着不知名情愫的滚烫几乎毫无保留地送进她。

可过了一阵,时间不是很长,谢宁愣住了,眼睛瞅下,带着水光,似乎在疑惑着什么,但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雪山寺庙的入口太窄了,许扶清首次探进,一不小心便溃不成军。

谢宁眼皮也黏了一层汗,他抬手抚过,整顿旗鼓再进微微泛红的雪山,声音不复以前的清冽,却多了一丝别意,笑笑,喉结滚下一滴汗,落给了她。

“不过,就算找到进雪山寺庙的入口又如何,该死的,还是会死呢,嗯哈”抑制不住的轻喘。

许扶清稳了稳声线,语调似染满爱怜,“只是,有人会甘之如饴啊,我以前不懂此道理,如今倒是有几分理解那些人了。”

皮影戏还在上演,尤为生动。

谢宁微微侧过头,思绪有些恍惚地看着墙上的皮影戏,好像是自己呢,脑袋闪过阵阵烟花,她浑身发颤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亮了,谢宁想翻身又觉得累,不对,她睁开了眼,望着床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她迟滞地坐起来,努力地忽视身体异样,心存侥幸地掀开床榻的纱幔帘子。

待谢宁看清外面的景象后,顿时像一尊佛像僵住,几欲吐血。

那坐在椅子上、穿着微乱又有皱褶的红色中衣衣衫,墨发垂落在劲瘦有力的腰间,白皙似玉的脸还有尚未褪尽的潮红的少年不是许扶清是谁?

谢宁头都大了,唇瓣翕动了下,寻找着说辞,还没张嘴,又看到了檀木茶桌上叠在一起的信和帕子,刺得她眼睛发疼。

我滴乖乖,这些东西怎么会在他手上?

视线又放回许扶清脸上,他仿佛知道她醒了,慢条斯理地抬眸看过来,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凝视着她,很是复杂,叫人看不透。

谢宁想到了一个词——死亡凝视。

她头皮顿时发麻,掀开被子想下床穿衣裳,却发现脚踝一重,双脚是被拴起来的,好像是许扶清的红色发带,尾端还系着他从未取下来过的铜铃铛。

他应该不是想绑住自己,毕竟自己的双手还是自由,谢宁明白这是什么,他们昨晚玩得也太花了吧,换了很多招数吗?

她没什么印象了。

“小夫子。”谢宁出声后,发现嗓子是哑的。

许扶清指尖缓缓地刮过摆放在桌面的帕子和信,弯着唇,如画的眉眼也弯出弧度,似漫不经心,“谢宁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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