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危化品
“混蛋！不要开玩笑了啊！喂！”
熊熊怒火下，拳头带着血丝，商队长双目圆瞪，重拳重重撼动着法具，其中身影摇曳。
他情绪激烈，在不依不饶劝说下，紧紧攥着拳头，任由寒意侵袭那满腔热血。
“开什么玩笑！让下城撕裂者加入我们队？和我们一起走？”
“大掌柜，这是玩笑，是不是！啊！回答我啊！
那家伙可是无差别！连环！砍了上百修士！超级杀人犯啊！你知道每年在嘉兰城下城有多少人丧生于她手中！
数十人！呵呵呵……灵力灾害。
这就是那些人给的解释。”
“商队长，我能理解……”
“理解？呵呵，那些飘在天上的人理解了吗？死的是他们吗！下城人就很多人早就已经忍无可忍了。”
“但那之后，还不是日复一日的日子。你是，我也是。”
啪！大掌柜深深呼出一口气，也如他一般愤怒地锤击着桌面。
“我们商会不一样！是一家由职业修士与自由边民所组成，我不需要你重申我们的传统，我的父亲一位边民大商人，我刻骨铭心，商队长！是！我也在全员畅谈上，听说过杀人传说。我也知道你见过那血红燃烧的城市。”
““像这种家伙，就该把她捆起来！吊起来！宗门那一群执法堂废物不下手！我们下手！直接给我处理了！一人一刀！”
“那可是下城撕裂者！夺走上百个家庭！终极怪物！烧穿了那一夜！”
不要放过城中人皮凶兽！杀了下城撕裂者!一人一刀！”
人群被下城巡防团践踏，呼声被修士联盟不予受理，思绪翻滚而出，商队长眼中烈焰熊熊燃烧，仿佛再次置身于那一晚。
大火烧穿了宁和夜空，热浪汹涌而来。那一夜，商队在路上耽搁，来不及进城。便在嘉兰城郊外，临时扎营休整。可是就在这样平凡又疲倦下，夜色让他们看到了红与黑之间泾渭分明，看到了嘉兰城宛如白昼。
哭声与痛苦哀嚎无处，火海泪水汹涌不止，无数想要返回自己家，寻找迷失家人却被那些宗门修士阻拦。
一个又一个暴力丢出城外，无助在黑夜蔓延，下跪身形中看着火燃尽一切。
只有一个名号，回荡在了那恐怖之夜。
下城撕裂者就此令人闻风丧胆，其名一出就算是占山据路之魁首也屁滚尿流，不敢踏足嘉兰城范围。
道路清净了，城市沉默了，她还在城市中居住。
那一夜，营地边，他所看到每一个逃出下城之人，脸上所流转而出唯有惊恐之色。
“掌柜，这活……”
“但，这是工作！那些人雇佣我们！是我们的主顾！大主顾！去他妈下城撕裂者！她就是在有能耐，也是一个商品！
你车上贴着诱人价码！地位！承诺！好感！
懂吗！运了它！别废话！”
“唔……商队长是……你吗？”
身后软糯少女声，记忆穿越而回，扭转着脑袋，视线寻音而至.
“唔。商，队长？”
忽然他愣住了。
少女一头黑发，超小只就这样径直窜入了商队长视线。娇小玲珑，看年纪甚至比自己在天城中，那个整天与自己拌嘴的女儿，还要小不少。
“难道，她就是那所谓被他们讨伐，那个恐怖化身——下城撕裂者？”
眼神中带着疑问，身后背负那重剑简直是超大超宽版本……
“这……”
疑问愈发加深，武器与她身形竟然完全不符，她能挥得动？
那双蓝瞳流光熠熠，很是空洞不染一丝尘烟。他阅人无数，这眼神中可从未见过如此至纯至净。
无数杀戮？呵呵呵……喂！有没有搞错，她太干净了吧！
眨巴着，一片好奇就像空荡中真实存在着宝石般闪闪反光，盯着他想要问问题。
“唔。商队长。大大？能，问吗？”
柔声而来，一字一顿见到陌生人后，找词语速度大幅下降了呢。
“当然，可以。”
本已经做好把她当物品一样运送，但不知为何回答顺其自然说出，手边也掩盖了一侧铁链。
“那边！那些东西！是，什么？”
小身形飞快跑过，一眨眼就从他身边溜过，那一头黑发跃动不已，跑了很远这才停下。轻轻一顿，向上跃起似乎在指着什么东西。
之后又试探着拍了两下。
咚咚咚！
他们上路了……
检查点，一侧小门中走出数位宗门修士，每个人都面无表情，正根据他所递交文书，仔细查验商队每一个人。
“唔，商队长！这两个。东东，怎么用？”
夏千雪小手一把拽在手中，此刻正当当作响呢。
“这铁质卡片，在入关时发放，是临时关内牌，另一张则与文书相对应，是关内区域通行证明。”
两张小卡片由灵力混合铸造，在手上翻转把玩着，敲敲打打就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玩具一般。
让她认真视线下，玩的忘乎所以。
忽然，找到了正确玩耍方式，当然拜福遛所赐。法阵被灵力激活，少女一下子兴奋起来。小小只身影，再次蹦跳而回在他身边甩着手。眼神中充满了渴求，希望商队长能帮她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对上视线，那双眼睛里可是充满了太多小星星，那蓝眸正如星辰大海般深邃，看不到尽头，也无法揣摩此刻他在想什么，想做什么。
“我……”
“冷静了？那下面就是我所说是以朋友口吻。那个，我说你呀！其实说了那么多，我想问你一句。你能杀死她吗？嗯哼，你能吗？”
声音回荡在脑海中，反复盘旋在心中，商队长长叹一声，刚刚双拳才紧起，又是突然一松，此时此刻就像被猛烈震颤了一般。
“老友，敞开说吧。你能看着她那双眼睛把她杀死吗？你能成为这个义士吗？或者深藏功与名，做神秘英雄给她下个毒，你可以做到吗？”
反复回旋在脑海中，掌柜他最重要之人，无论是知遇之恩还是一张饼，其反问挥之不去。声音有些无奈，视线开始了模糊，吱嘎嘎作响，模糊不清中，他们不约而同或站或坐在了传信灵力球一旁。
“杀死她，吗？”
“是呀，杀死下城撕裂者，你期望这样解决吗？。那个小家伙呀，你痛下杀手吗？唉，对于她呀，我敢说连这个大陆上最强大之人也杀不死她呢。”
“什么啊？喂！”
困惑中商队长有些不明白，要杀死一个人，只需要实力比他强就行了。既然是这大陆最强之人，那杀死她不就想杀凶兽一样……
“想到点什么了不是吗？你呀！如果有朝一日若能见到她……嗯，不对！应该说你接下这个任务之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下城撕裂者还活着的原因了。
你呀，只要看到她那双眼睛，你就不会再说这些，她呀……”
“商队长，怎么了？唔。商队长！”
画面再次被打断，那小小只跃动身影将他晃回现实之地。
“呐呐！商队长，告诉我！为什么大家拿到牌子，不一样。”
夏千雪手上不知为何多了一大把卡片，叮呤哐啷响个不停，好玩间疑惑不断。
“哎，夏千雪呀！牌子大家都不一样，因为大家所司职工作不一样。在柳青关里面呢，大家都有不同任务，不同通行区域。所以大家才会拿到不一样牌子。
还有……你呀！千万不要再将牌子们偷偷摸摸全拿在一起。大家要用之时，要是找不到牌子，就不好了。”
“唔，明白了！千雪……把它还回去。”
话语很是理所当然，就像一件非常普通插曲一般。但是遗失牌子在柳青关中，可是一件头等大事。
一旦遗失，偷窃牌子之人与丢失牌子之人都会遭到巡防队严厉处罚。甚至想要再补一张牌子，都有可能造成下一次再也入不了关。
但是她……
看到她远去，那小黑影活力满满，找到每个人一五一十道歉后，把牌子又发回给了他们。众人嬉笑间，怒意早没了，也都不约而同一笑而过了。
“看到她眼睛，嘛……我确实输了。”
商队长摸着自己喉咙有些不可思议，但确实又是如此，那双眼睛清澈纯净。在这世界上，可能就不该存在那样纯净之……他不知道，总是无法控制。
不约而同就想和她说话，或者说情不自禁间，就对上了那视线，令人安心，绝对美好。
不是吗？与小小身影相见后，转瞬间回答了所有问题，还有他所想知道，却不知道，却没有回答之事。
似乎在接到任务前，与商会长对话还历历在目。
“商队长，那我表态我是不想接这任务。她依旧还是那个……”
“喂，小老弟，和老伙计说说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先发制人一句话，又他话语一顿。
“哎，有时候，你呀！确实是个半吊子呢。对于战斗修士来说，真正强大并不是修为强大，能力强大，而是可以打败一切，那种强大。
“真正强大吗？你见过那种人？”
“非常不幸，我去过嘉兰城主府，参会过几次盟阁边贸会。在我视野中夏千雪算一个，她很像我曾经在其他大陆所见到那一群修士。
不，她比他们还要强大。”